第 124 章 魔教教主的圣女寵妾之十六
被伽寧的人帶著去找伽龗,既方便又快捷,能省下顧明月不少時間與麻煩。
只是,她少不得要受一點兒罪。
顧明月明面上不會武功,兼之又一貫裝得心思單純無害,任誰也想不到去防范她。許是嫌她走得慢,領(lǐng)頭的男子皺著眉頭把她扛在肩上,運起輕功腳下生風。
顧明月似是被嚇怕了,乖乖地僵在男人肩頭上,被晃得頭暈腦脹也咬著牙不敢吭一聲。
兵刃交接的聲音被風傳來,逐漸清晰。
在出云谷的入口附近,武林正派與魔教中人正在激烈地打斗。
痛呼、義正言辭的咒罵、不甘示弱的反唇相譏,以及肉體被穿透或劃開的聲響,嘈嘈雜雜一片。
通過眼角的余光,顧明月瞥見了零零散散,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的神代教弟子,以及武林正派人士。各門各派都愛統(tǒng)一著裝,不是款式一樣就是顏色相同,倒是好認。
空氣中是清晰可辨的血腥氣,一朵接一朵的血花開在出云谷的山林里,染暗了腳下的土地。
顧明月忍住肚腹中翻江倒海的不適,只盼著眼前這幾位伽寧的手下盡快把她帶去伽龗身邊。
待腳下的死體越來越越多,四個男人終于停下了腳步。顧明月被領(lǐng)頭的男人一把摔到地上,她不動聲色的調(diào)整好姿勢,在落地的前一剎那護住自己,免去了受傷。
手下一片粘稠的濕濡,顧明月抬掌一看,果然是血。
她撅撅嘴,害怕卻又不敢哭,人顯得有些狼狽,烏瞳里豆大的淚珠如珍珠般滾落,那強忍著驚慌的模樣使她更添一抹嬌柔脆弱的風情,與遍地尸骸及打殺的背景毫不匹配。
武林正派下了狠心要鏟除神代教,除了充當前鋒的普通弟子,各派都派來了一半以上的精英弟子,好教他們增加實戰(zhàn)經(jīng)驗,感受血刃魔教中人的,伸張正義的暢快與自豪感。
可神代教弟子就是吃素的了?他們不分男女,自幼開始習武,神代教不光是門派,更是他們的家,往上追溯,祖祖輩輩皆曾生活在太素島上,現(xiàn)下武林各派顯然不想給神代教中人活路,打到家門口了,他們能不奮起反抗?
即便有了伽寧及其追隨者的里應外合,撤下了出云谷入口的各種致命機關(guān),武林各派攻進來時仍感到了吃力。神代教的人數(shù)量上雖不及武林各派的人數(shù),卻個個堪比各派中的精英弟子,戰(zhàn)力驚人。
神代教在失去了四大護法,且教主迎戰(zhàn)能力因藥下降的情況下,仍是守住了出云谷的入口,但凡突入的正派弟子,全部被他們用同歸于盡的方式永遠留在了出云谷的土地上。
硬碰硬的打斗方式,使兩方損失了不少弟子。
貪生怕死是人之常情,各派中人見神代教不要命的打法,攻勢也漸漸緩了下來,大部分弟子并不愿意死在這里,葬送大好年華,于是聰明的便且戰(zhàn)且退,避免與神代教中人纏斗。
四大堂主傷重,除了南秋還撐著一口氣,其余早已不省人事,被各自的親信護著退到了出云谷內(nèi)。
唯有伽龗,仍在各派掌門的圍攻下苦苦支撐。
伽寧佯裝受重傷退居暗處,心里盤算著伽龗需要多久才能倒下。雖然秘藥對于伽龗的效果比預期中要差,不過他也應是強弩之末了。
不過,伽龗畢竟也是苗疆毒女的兒子,伽寧即便對自己研制出的秘藥有信心,卻也不敢過于樂觀。
所以,他才臨時改變了注意,令自己的親信去把顧明月“接”過來,與伽龗“團員”。
雖然與古振凱有過約定,要護得他女兒周全,可伽寧心知伽龗雖性格難以捉摸,在對待顧明月的方式上時常判若兩人,但若說最熟悉伽龗的人是誰,便是伽寧了,他豈會看不出伽龗對顧明月的重視度。
更不消說僅憑著伽龗曾經(jīng)那句“我只要她”,便足夠伽寧拋棄約定,對顧明月狠下殺手。
沒有什么比毀掉伽龗所珍視的東西,殺死他重視的人更能令伽寧感到愉悅的了。
終于等到了這一天,他有能力奪走伽龗的一切,毀滅他的一切,令他母債子償。
若非伽龗的母親想要成為先代教主的夫人而在神代教認親儀式中動了手腳,他與伽羅何至于屈居人下,他們的母親何至于無名無份,在自己妹妹眼皮子地下與先代教主過著偷情般的生活。
可恨他們的母親死前扔一無所知,嘆息為何自己的孩子不是教主血脈,認命卻又帶著遺憾長眠。
明明教主與母親才是兩情相悅,身為妹妹的伽龗之母卻偏偏要橫插一腳,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不擇手段。
他是在先代教主仙逝后,無意間在靈堂里聽到教主夫人對著教主的遺體低聲絮語,才發(fā)現(xiàn)了自己與伽羅身世的秘密。
想到自己的母親,伽寧出手如電,結(jié)果了她的性命,卻偽裝成了教主夫人因為悲傷欲絕而追隨教主而去。
沒有人懷疑,只要他想做,自是能做得天衣無縫。
伽寧本想奪回屬于自己的一切,卻苦于沒有勢力,只能選擇勢伏,培植自己在教中的力量,況且當時先代護法與堂主仍在,他力不能敵。
他這一生,除了為母報仇,奪回屬于自己的教主之位,還有一個愿望,便是護住伽羅,保證她活得隨心所欲,干干凈凈,幫她達成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愿望。
可惜,最后一個愿望未能實現(xiàn),他得到消息趕去時,伽羅已然……伽寧對那淫靡的場景仍記憶憂心,伽羅的身上遍布青紫與白斑,他僅是掃了一眼,便知那是什么。
“阿寧,你來啦?!辟ち_當時瞇著眼,對伽寧裂開嘴笑,她自以為做得很好,卻不知那笑容實為僵硬,看得伽寧幾乎要落淚。
至此,因手刃先代教主夫人后消散的恨意重新涌出,瘋狂地充斥了他的心田,連帶著對伽龗,也恨了起來。
若不是伽龗剛剛即位,他必須整日整夜地跟在伽龗身邊,伽羅怎會被人鉆了空子,而他阻止不及。
若非伽龗之母從中作梗,他此時便是教主,四大堂主誰還敢動伽羅。
他與伽羅在伽龗面前自小便如同奴仆,可他們同是教主血脈,憑什么。
不過,這都不重要了。
神代教這種地方, 內(nèi)里早就爛透了。
伽寧不知從何時開始,對于奪回教主之位興致缺缺,他只想毀滅,毀滅神代教的一切。
這樣伽羅就不用再去迎合那四個男人,她小時候的性子明明活潑要強,什么時候卻變成了好似磨平了所有棱角的圓石,溫潤卻透著冷意。
等神代教毀了,他便帶著她離開太素島,找個山青水秀的地方,耕田織布,兩人相依為命的過完一生。
或者,他若是死在今日,也定會拉著伽龗與堂主們下地獄,這樣伽羅便自由了。
她應該是翱翔天際,無憂無慮的鳥兒,不應該被困在骯臟里。
長久以來的壓抑,對伽寧的心理狀況造成了不可預估的影響,他逐漸感覺自己厭煩了一切,除了想令伽龗痛苦的去死,便是把神代教連根拔起。
反正身為神代教的人,身中淫毒壽命多是不長,像他們一直生活在淫亂環(huán)境中,被武林唾罵的人,早死了干凈。
那些亂七八糟的規(guī)矩,在神代教毀滅之后,還有誰能夠想起?
只有一個人活著便足夠了,只有伽羅活著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