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年輕人就是火氣太大了。
薛野倏地打開門,帶出一股幽涼的水汽,睫毛和眉梢還掛著濕漉漉的水珠。齊鳴軒是靠在門上的,冷不防踉蹌了一下,還沒站穩(wěn),就被薛野箍著腰一把抱得雙腳離了地。他慌忙回?fù)ё⊙σ暗募绨颍煮@又笑:
“干嘛?。俊?/p>
薛野一言不發(fā)徑直把他按在床上,兩手撐在他身側(cè),垂著眼居高臨下和他對視,黑魆魆的瞳孔在晦暗的光線中幽邃如某種獸類的眼睛。齊鳴軒并不認(rèn)為自己害怕,但這樣被他看著,還是沒出息地屏住了呼吸,不期然薛野發(fā)梢的一滴水砸到他臉上,他被冰得一激靈,剛輕輕地“啊”了一聲,薛野就驀地俯下來,狠狠吻住了他。
齊鳴軒的嘴還是滾燙的,乍然碰到他沾著水汽的薄唇,只覺得涼涼的很舒服。但馬上這感覺就變了樣,因為薛野幾乎是在兇殘地咬他的唇瓣和舌尖,毫無章法,只是一味地侵占和掠奪。齊鳴軒被親得眼角沁出淚花,肺里的空氣都快被壓榨干凈了,吞咽不及的唾液順著嘴角往下流,耳邊全是激吻的嘖嘖水聲。求生欲讓他本能地伸手抵住薛野的胸膛,薛野干脆壓到了他身上,男孩子高熱的軀體覆著他,他扭頭還要躲,薛野壓制著他,一邊充滿色欲地狂吻他一邊屈膝頂開了他的雙腿,兩人的下體當(dāng)即嚴(yán)絲合縫地貼在了一起,他像是被燙著了,腰彈似的上抬了一下,又落下來,喉嚨里發(fā)出含糊的嗚咽,抵擋的手自薛野胸口滑下,片刻后,又慢慢攀上了薛野的肩。
他不掙扎了。
薛野喘息粗重,在兩人此起彼伏的心跳中失控地吻了他十多分鐘,齊鳴軒都要被他吻濕了,在親吻的間隙顫栗著喃喃:
“小野……”
那吻卻突然停了,薛野覆在他上空,躁郁地狠狠閉了下眼,翻身從他身上下去,然后一把將被子蓋過他頭頂。薛野仿佛生怕自己后悔,一套動作一氣呵成,直到把齊鳴軒裹成了個春卷才如釋重負(fù),隔著被子親他一下,悶聲道:
“睡覺?!?/p>
他唯恐齊鳴軒又說出什么煽惑性的情話來動搖他本就不堅定的意志,又佯裝冷著臉,命令道:“從現(xiàn)在起你不許再說話?!?/p>
齊鳴軒兩只爪子拉下被子,露出凌亂的額發(fā)下一雙彎彎的笑眼,睫毛還暈著點(diǎn)水霧。
薛野立刻補(bǔ)充:“也不許笑?!?/p>
齊鳴軒眨眨眼睛,甕聲甕氣地說:“你干脆別讓我喘氣好了?!?/p>
薛野:“……”
齊鳴軒膽大包天地伸出一只手來扒拉他,循循善誘:“這時候,你應(yīng)該說,早晚收拾你?!?/p>
薛野:“……”
他怎么還在說話!薛野險些又要被他的話帶歪,不得不沉著聲重申:“不是讓你別說話了嗎?”
齊鳴軒笑,有恃無恐地:“那你收拾我啊?!?/p>
他擺明了根本不怕他。薛野剛才那么嚇?biāo)?,他竟然也不反抗,薛野都不知道,他到底是太信任他,還是……
薛野制止自己繼續(xù)想下去,他深知自己拿齊鳴軒一點(diǎn)辦法沒有,此刻唯一的下下策就是閉上眼,努力平心靜氣,不再搭理對方。
奈何他不搭理齊鳴軒,不代表齊鳴軒就不招他了。
幾分鐘后,一個春卷向他身邊蹭了蹭,又蹭了蹭。
薛野警惕:“又要干什么?”
“你好了嗎?”齊鳴軒乖乖停下以示自己并沒有不良居心,皺著眉有點(diǎn)苦惱地說,“我想挨著你……不挨著你我睡不著?!?/p>
什么時候有的這習(xí)慣?薛野不太相信,但聽到這樣甜蜜的話,耳根子卻軟了,矜持地考慮片刻,手伸過去,在被子底下牽住了他的手。
“睡吧?!彼f,想起齊鳴軒一貫不太著調(diào)的性格,又不放心地重復(fù),“不準(zhǔn)再鬧了,不然……”
他腦海里鬼使神差地閃過齊鳴軒剛剛說的某句話,頓了一頓,板著臉冷冰冰地恐嚇:“不然早晚收拾你。”
齊鳴軒一愣,隨即差點(diǎn)樂得在被窩里打滾。
怎么真的說了?。?/p>
他現(xiàn)在確信不是自己濾鏡太重,而是十六歲的薛小野,真的就有那么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