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沉默了片刻:“抱歉。”
一如既往的惜字如金。
齊鳴軒又有些懊悔,想這些話是不是太傷人了。深呼吸幾下,繼續(xù)道:“對不起,我話有點重?!?/p>
“但我確實接受不了?!?/p>
“這幾天,你就先別來我家了吧?!?/p>
薛野:“好。”
他說到做到,接下來幾天,果然沒再來打擾齊鳴軒。
其實到了第三天,齊鳴軒心里的氣就差不多消了,開始想,雖然薛野是對他有那個意思,但只要對方不說,他其實也……可以當作什么都沒發(fā)生吧。
但是薛野一直沒有聯(lián)系他,他也拉不下那個臉主動說什么,就這么不尷不尬地挨到了開學。
算了,有什么事,到了學校見面再說吧。齊鳴軒想。
大學四年,這還是齊鳴軒第一次獨自一人收拾行李、踏上旅程。他不得不承認,在想吐槽點什么回頭卻只看到滿眼陌生人的時候,他確實感受到了巨大的落差。
很沒勁兒,仿佛缺了什么重要的部件,渾身哪哪都不對勁。
于是齊鳴軒寬宏大量地想,其實他也不是不可以主動打招呼,畢竟薛野那個家伙,臉皮一直都薄得很,可能見了面還不好意思。
然后他再一次撲了一個空。
薛野根本不在學校,甚至床鋪都已經(jīng)收拾得干干凈凈,所有用品都被帶走。
齊鳴軒的表情有片刻的空白,抓著另一個室友問:“薛野呢?”
“?。克岢鋈チ税??!笔矣洋@訝地看他,“他沒告訴你嗎?”
……搬出去了。
齊鳴軒如遭當頭一棒,腦子一瞬間是迷茫的,脫口道:“搬出去干什么?”
“實習唄,他又不考研?!笔矣哑婀值爻蛑澳阍趺催€來問我?他的情況你不應(yīng)該最清楚嗎?”
齊鳴軒答不上話。
他不知道該說什么。最后一個學期,很多人都不住校。因為基本上已經(jīng)沒課了,只要答辯的時候來一趟就行。但他沒想到,薛野也會是其中一個。
或者說,他沒想到,薛野會一聲不吭地消失。
這算什么意思?他倍感荒謬地想,薛野這是要跟他絕交嗎?
室友也只是來宿舍晃了一下,馬上又匆匆走了。齊鳴軒一個人待在空蕩蕩的宿舍里,低著頭,像個打了敗仗的兵。
他給薛野打了最后一個電話。
薛野沒有接。
那就這樣吧。齊鳴軒的心漸漸地冷下去,想,一個朋友而已,沒有了,就沒有了吧。
半個小時后,薛野回他:“剛剛在開會,怎么了?”
齊鳴軒看到了,沒有回。任由手機屏幕在他眼前慢慢地暗下去。
他知道他和薛野徹底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