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說著將戚甄抱入懷里,又問道:“我方才回府, 聽平固說上京那頭給你來了信?”
戚甄身子一僵,抬眸看了蕭衍一眼。
“是兄長的信,再過一個多月便是阿娘的忌辰。兄長想叫我回去上京, 一同祭拜阿娘?!?/p>
蕭衍沉吟了半晌,道:“我下月要離開太原府一段時日,唯有你守著安王府, 我才能放心?!?/p>
戚甄聞言便是一驚。
他是藩王, 到了藩地,除非上京有詔令, 否則是不能離開藩地的。一旦離開, 那就是造反!
“你要去何處?”戚甄強行穩(wěn)住心神, 道:“蕭啟元比皇上還要獨斷,若是知曉你離開了太原府,怕是立即便要派人來圍剿安王府。”
以戚甄對啟元太子的了解,現(xiàn)在的他怕是迫不及待要對蕭衍動手了。
也正因著這個原因,她有孕的消息遲遲不敢漏出半點風聲,就連戚衡她都不說。
好在安王府里都是蕭衍的人,整個太原府在蕭衍的治理下也算是固若金湯。
蕭衍只要留在太原府,啟元太子便是想殺他,也須得有個名正言順的理由。但蕭衍一旦離開了太原府,對啟元太子來說,那就是瞌睡送枕子。
蕭衍知道戚甄在擔心什么,溫聲安撫她:“我不會有事?!?/p>
他望入戚甄的眼,緩聲道:“我要為咱們一家四口,謀一個沒有任何后顧之憂的將來。戚甄,你替我守著太原府,日后,我陪你一同去給你娘請罪。”
他的目光充滿了信任,好似只要她戚甄留在了安王府,他就能安心一般。
沒有人能拒絕得了這樣的眼神和這樣的蕭衍。
戚甄道:“好,我替你守著安王府和太原府。你放心,阿娘不會怪你,也不會怪我?!?/p>
蕭衍望著戚甄白里透紅的芙蓉面,緩緩一笑。
前世,她從上京回來后,孩子已經(jīng)沒了。那時她身上都是擦傷,她穿著件雪白的衣裳,對他道:“蕭衍,孩子出了意外,沒了?!?/p>
她的臉色與唇色比她身上的衣裳還要白,孱弱的身子在寒風里輕輕發(fā)顫,卻還是認認真真地同他解釋,馬車是如何遇險的,她又是如何從馬車摔了出去,孩子又是如何沒了的。
她說得那樣仔細那樣真,仿佛要說服的人不是他,而是她自己。
蕭衍將她扛起,一步一步地走回寢屋,將她放在榻上,輕聲道:“戚甄,別說了?!?/p>
別說了。
他不會信,她也欺騙不了自己。
那會蕭衍想說一句“沒關(guān)系,孩子還會有的”,可那話到了舌尖,卻怎么都說不出口。
便是日后他們再有孩子,也不會是這個孩子,不會是他們的蕭烈。他甚至來不及同她說,他已經(jīng)給孩子起好了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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