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cuò)了的事,就該盡早去撥亂反正。
容舒記得聞溪是去了肅州半年后才成親的,只要在她成親前找到她,一切都還來得及。
回到正屋,容舒鋪紙?zhí)峁P,不到半刻鐘,一封寫著“霓旌親啟”的信便被她塞入袖子里。
她這廂剛寫好信,那廂沈氏便悠悠轉(zhuǎn)醒。
瞥了眼墻邊的更漏,忍不住對容舒嗔了聲:“怎地不早些叫醒我?馬上都要開席了?!泵玖搜诀哌M(jìn)來梳妝換衣裳。
才剛拾掇停當(dāng),便有婆子在門外稟告,說老夫人與侯爺已經(jīng)去了出云樓。
出云樓是侯府專門用來擺宴席的地方。
往常擺宴,分男賓女賓,小孩兒還要另設(shè)一桌,由丫鬟仆婦伺候著用飯。
今兒是家宴,倒是去了些講究,只在大堂處擺了一桌,上頭冷盤、熱盤、果子、面點(diǎn)子擺了足有數(shù)十盤。
容舒與沈氏進(jìn)去時(shí),承安侯與顧長晉已然就席。
翁婿二人坐在一塊兒,承安侯興致勃勃地說著話,顧長晉垂眸側(cè)耳恭聽,一副相談甚歡的模樣。
容舒忍不住多望了顧長晉兩眼。
她這位父親是閑云野鶴般的性子,平日里多是躲在書房里寫詩作畫,不大愛管官場上的事。因懂些蠻夷之語,如今在鴻臚寺里領(lǐng)了份閑差,任鴻臚寺右少卿。這職位是五品官職,管的事兒不多,大抵也就外吏朝覲、諸蕃入貢那兩月會(huì)稍稍忙碌些。
顧長晉卻恰恰相反,不愛吟詩作對,也不愛書畫,就愛埋首案牘辦公。即便是休沐日,也要去府衙寫呈文。
父親將他叫去書房時(shí),原還以為二人話不投機(jī)半句多,多半聊個(gè)幾盞茶光景便要作罷。
可這會(huì)瞧著,父親倒像是與他聊得十分投契。
容舒心中納罕,目光在顧長晉身上便不自覺多停留了須臾。直到顧長晉偏頭望來,方才回過神。
二人四目相對的樣子,在旁人看來便是一場郎情妾意的眉眼官司了。
二夫人笑道:“昭昭索性便坐在允直身旁罷,省得坐得遠(yuǎn)了,你二人還得費(fèi)眼?!?/p>
這話里言間的打趣,倒是引起了滿堂哄笑聲,連沈氏都拿起帕子掩嘴一笑。
容舒也笑了笑,大大方方道:“侄女給二伯母求個(gè)饒,二伯母莫再打趣我們了,成么?”說著便在沈氏身旁落了座。
開了席,仆婦給眾人上湯羹,容老夫人環(huán)顧四周,招來個(gè)婆子,問道:“怎地不見裴姨娘?這樣的家宴怎能少了她?差個(gè)人去請裴姨娘來吃席?!?/p>
裴姨娘在侯府地位特殊,每逢家宴,也不必像旁的大戶人家一樣,立在主母身后給主母布菜,而是與眾人同坐,一同用膳。
今日容舒回門,雖是家宴,但顧長晉到底算半個(gè)外人,讓裴姨娘與眾人同桌而食,委實(shí)是不合規(guī)矩,傳出去多半要惹人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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