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的面色雖稱不上好,瞧著有些憔悴,卻別有一番弱柳扶風(fēng)的嬌態(tài)。
安嬤嬤心中莫名起了些不安,面上卻不顯露半分,唇角始終噙著絲殷勤笑意,容舒剛敬完茶,她便一臉和善地取出兩個紅封遞與徐氏。
徐氏接過,親手將紅封放入容舒的手里,溫和笑道:“我們二郎性子擰,嘴兒笨,你若是受委屈了,便來同我說,我替你訓(xùn)他。”
這一番話,容舒是第二回 聽了。
上一回聽這話,她心里還道,她怎舍得告顧長晉的狀?再大的委屈,她都舍不得的。
如今再聽,卻已恍若隔世。
容舒微仰起臉,提唇笑了笑,應(yīng)了聲是。
她的面靨皎若明月,桃花眼艷而不妖,笑起來時,眼角彎起,像春潮里托起的那輪月牙兒。
徐氏望著她,半晌,輕垂下眼簾,握著她的手拍了拍,道:“我這屋子病氣太重,你平日不必來同我請安,免得過了病氣。在顧家,無需在乎那些虛禮,母親只要你們二人好好過日子便成。”
徐氏說著便咳了兩聲,對顧長晉道:“二郎,你送昭昭回松思院。”
松思院便是顧長晉住的那個院子,從六邈堂走過去不過一兩刻鐘的功夫。
顧長晉送容舒回了松思院,又折返回了六邈堂。
徐氏見他去而復(fù)返,也不驚訝,仿佛早就料著了一般。
她接過安嬤嬤新沏好的茶盞,低頭抿了一口,道:“安嬤嬤說你們昨兒夜里沒圓房?”
顧長晉手里端著茶盞,他那盞茶還是方才容舒在時,安嬤嬤給他們沏的,這會早就涼透了。
冷澀的茶水入口,他也不嫌,一連啜了幾口,方才不痛不癢地解釋了句:“侄兒對容氏沒那心思。”
徐氏看了看他,微微一笑道:“你早就到了識人事的年紀(jì),承安侯的這位長女姿色在上京已是佼佼者。你若起了心思,也是人之常情,倒也不必顧忌什么?!?/p>
這話即是試探,又是首肯。
顧長晉卻道:“刑部的案子一個接一個,我忙得焦頭爛額的,實在是沒有那等風(fēng)花雪月的心思。”
說著他放下茶盞,抬眸望著徐氏,十分不解道:“侄兒到如今都不明白,姑母為何要我娶容氏?”
徐氏微微坐直了身子,讓安嬤嬤給他換了盞新茶,道:“自是因為她是合適的人。”
她說到這便頓了頓,像是想到了什么,笑著打量了顧長晉一眼。
“你同姑母老實說,你心里頭可是惦記著聞溪?你不必?fù)?dān)心聞溪會吃醋,她知曉你娶容舒是遵我之意,斷不會介懷。至于你與容舒的這樁婚姻,左右不會超過五年。你再不喜,也得忍忍?!?/p>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