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槍掉在了她的腳邊,季汐整理好衣服正好發(fā)現(xiàn),伸手欲拿,卻被郁唐搶先一步。
他順勢將她抱在懷中,雙手握住她略小的掌心,手把手地舉起那把小巧的槍,透過微微張開的柜門對準了正在做最后沖刺的男人。
那時候的男人,說是完全失去理智的野獸也不為過。上野崖人抱著懷里的大腿激烈地抖動著,仰頭發(fā)出舒適的喘息聲,緊接著一枚子彈就這樣穿透了他的腦門。
“簌——”地一聲,男人滿是褶皺的額頭涌起一朵血花,他震驚的眼睛看向柜子的方向,似乎想說什么,卻直接仰面倒了下去。
干凈的榻榻米頓時腥臭彌漫,腦漿四溢,方才的大好春光蕩然無存。
女人的尖叫聲驟然響起,便聽到柜子“吱呀”一聲大開,鋪天蓋地的光亮迎面而來。季汐的手掌還殘余著槍支后坐力的微痛,那種刺痛感在看到赤身的女人從床褥底下摸出一把手槍對準郁唐的時候,達到了巔峰。
她下意識大喊:“郁唐!小心!”
可他的槍更快,還沒等那東郢女人直起身子,便“砰”地一下射穿了她的脖頸。那脆弱的女人歪著腦袋倒在地上,口中涂著血沫,眼中滿是仇恨地看著他們,就這么死了。
這一切都發(fā)生在風馳電掣之間,上一秒還是活生生的男女,下一秒便化作了兩具尸體。郁唐似乎習以為常,他利索地收起槍,轉(zhuǎn)身打開窗戶,朝地上看了一眼。
月色輕盈,茂密的樹冠在地上投下濃墨般的陰影,依稀可見一輛吉普車隱藏在不起眼的灌木叢。
趙副官已經(jīng)按照計劃,來到這里接應。
他轉(zhuǎn)過身,語氣冰冷道:“李秀娥,過來?!?
走廊里很快便傳來的紛亂的腳步聲,似乎被槍聲吸引而來,一步步逼進房間。為了不被發(fā)現(xiàn),他們已經(jīng)不能再待下去。
但是生路在哪兒?他們要如何逃脫?
這絲疑惑僅在心里閃現(xiàn)了一下,季汐便做出選擇。她跑到他身邊,被人一把攬住腰肢,整個人幾乎搖搖欲墜地掛在窗前。
這里是七樓,下面是硬邦邦的水泥地,若是掉下去,死無全尸。
可是此時此刻,只有相信他,相信男主這一條路可走!
“真聰明?!?
男人笑了笑,硬挺的胸膛微微震動。下一秒,他朝屋內(nèi)丟下一顆小巧的手雷,然后縱身一躍——
那一刻,失去重心,頭頂?shù)囊曇巴蝗蛔兂梢惠喚薮蠖稚n白的月亮,耳畔邊的夜風發(fā)出撕扯的呼聲。
她被人用力抱在懷中,同他一起墜落進那墨綠色的樹冠之中,將那穿透玻璃的咆哮爆炸聲和橙紅色的滾滾火舌拋之身后。
……
回到郁府已經(jīng)接近凌晨,他們走了底下密道。這個是之前東郢人剛來的時候,郁老爺連夜讓人挖出來的。他擔心有朝一日莘城會淪陷,特地留了個后手。
密道直通郁府的后院。
在車上,郁唐的臉色已經(jīng)有些不對勁,他護著她從那么高的地方跳下來,雖然事先已經(jīng)安排好路線,每一棵樹都盡己所能地利用到,但是多了一個她,便是一個極大的變數(shù)。
他的左腿好像受了傷,一只手一直搭在上面,這是潛意識里的自我保護的姿勢。
于是下車的時候,季汐先從車上跳了下來,然后朝他伸出手,郁司令長官十分從容地搭了上去,被她半扶著下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