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血。
蕭璟的胸口突然多了個血窟窿,正汩汩地往外冒血水。他低頭看了了一眼,瞳孔顫了顫,踉蹌著往前倒去。
“汪汪!”
蕭璟的眼淚混雜著血水,一滴滴落下來:“小白……別怕……”
季汐嗚咽著巴拉著他的胸口,他直勾勾地盯著她瞧啊瞧,笑得比哭還難看:“我是不是再也見不到你了……”
下一秒,那雙哀傷的杏眸變成一雙波光粼粼的桃花眼,里面斟滿了她毛茸茸的身影。
胸口的傷口未變,冷玉山跌跌撞撞地往前走,把她抱得愈發(fā)地緊。
也就在這時,小狗粗短的四肢逐漸纖細拉長,最后竟是化為了一個少女。她不著絲縷地被抱在懷中,鮮血氤氳,滿是鐵銹的腥味。
季汐使勁兒掙扎:“放開我!放開我!”
冷玉山垂眸笑了笑,輕聲道:“你體內(nèi)有我一魄,本應與我一體。你看,我們每次交合都那么酣暢淋漓渾然一體,這樣不好么?”
不好。
十分不好。
她猝不及防伸腳往他膝蓋上一踹,冷玉山立刻跪下,發(fā)出快意而痛苦的呻吟聲,卻是依舊執(zhí)著地拽著她的胳膊。季汐只覺得給他觸摸的地方宛如蟲子在爬,厭惡地正想再給他一下,卻見漫天突然開始飄起紛紛揚揚的櫻花瓣。
如雨如雪,美不勝收。
緊扣著她的那只手陡然松開,男人的身體轟然倒下,掀起一陣花瓣雨。少女渾身一松,跌坐在他身側,烏黑的發(fā)絲與地上的銀發(fā)糾纏在一起。
仙君倒在地上,胸口的窟窿消失不見,而她的心臟疼痛地跳動著,好似有什么東西要呼嘯而出———
【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
【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
【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
指尖還未碰到男人沉睡的面容,從天而降陣陣低沉的咆哮聲,似乎有成千上百的人在她耳畔邊齊吼。
下一秒,眼前的櫻花簌簌轉成一個旋轉的氣流,花瓣如刀刃般帶著濃重的殺氣。耳邊低喝不止,面前飛花亂舞,少女頭腦昏沉地晃了晃腦袋,低頭摸索著仙君的身影。
剛剛碰到他的手,他的胳膊便消失不見,袖管干癟下來。她又碰了碰他的腿,雪白的長衫下立刻變得空空如也。
“仙君,仙君!”
她不敢再碰他,大聲喊著他的名字,可那個溫柔而又強大的人始終緊閉著眼睛,再也不會回應她,也不會醒來了。一陣深深的無力感襲來,少女愣愣地瞪大眼睛,眼淚如雨注。
怎么回事?怎么會這樣?
為什么會這樣?!
突然之間,眼前的世界驟然旋轉,宛如跌入滾滾漩渦之中。她身子一軟,頭腦昏沉,重重地跌在地上。
“快醒來……”
朦朧之中,似乎有誰在呼喚。少女努力掀開眼皮,重重喘息著。
“醒一醒……季汐……”
眼前驀地白光大盛,世界逐漸清明。
少女醒了過來,看到面前的銀發(fā)仙君面色沉沉。手里的長劍發(fā)出陣陣嗡鳴,死死抑著她的雙臂,使她動彈不得。
劍身如長虹,劍光凜如霜,正是太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