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元束漫不經(jīng)心地應(yīng)了一聲,大步流星地走過,回了自己的客廂。
已經(jīng)到了子時,大多數(shù)人都已經(jīng)入睡,四處萬籟俱靜,困意不可避免地滋長。
元束已經(jīng)回去,守門的弟子們神經(jīng)一松懈,不由得懶洋洋地倚著墻瞇起覺來??蓻]過一會兒,面前突然“啪”地掉下什么東西,從空中畫了個拋物線,砸在了地上。
動靜太小,無人在意。
可沒過多久,繼而又有“啪”“啪”的聲音響起,從樓上不知那個窗戶里掉了下來,接二連三地砸在地上。守門的弟子忍無可忍地揉了揉眼睛,一邊嘟囔著“大半夜的犯什么病”一邊瞄了眼地面。
一截手指頭血淋淋地插在地上,殷紅的鮮血沾滿了灰塵。
“啪”——
又一只耳朵掉下來,不遠(yuǎn)處是幾顆牙齒。
那小弟子愣了愣,渾身不由得開始發(fā)抖,抬起頭往上看去,便看到了他此生難以忘懷的、恐怖至極的景象——在樓閣的三層,一扇窗戶朝外打開著。他們的大師兄元束站在窗邊,眼睛泛著紅光,一邊朝他笑著一邊割起自己的肉。
手中的匕首已經(jīng)變得鮮紅,鮮血嘩嘩直流,衣襟和袖管已然濕透。他卻絲毫不在意似的,一下又一下“咯吱咯吱”地割另一個耳朵,很快便連皮帶肉地割了下來,便笑得心滿意足,伸手就往地上一丟。
“啪!”
那只血淋淋的耳朵掉在了小弟子的腳邊,血珠濺了他滿腿腳都是。小弟子雙腿一軟跌坐在地,從胸腔內(nèi)發(fā)出了如同瀕死般,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啊啊?。。““““。。 ?
……
翌日清早,旭日未升,東方泛起魚肚白。
季汐還未清醒,在床上裹成蠶繭,便收到了一封十萬火急的傳聲符。
她睜開了睡意朦朧的眼睛,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打開符咒。寫信人是朱雀,字跡比上次還要倉促。
「師姐:東朔宗大師兄昨夜慘死我宗,現(xiàn)場血腥無比,幾位弟子已經(jīng)嚇得神志不清,無法言語。簡述之,便是同他們宗主死狀一樣,尸體已被千刀萬剮,零碎成泥。合歡宗此次怕是難逃嫌疑,還望師姐莫要離島!莫要離島!莫要離島!」
最后三個字寫得十分蒼勁,墨汁如小米般四散。季汐看著這封來信,愣了好幾秒,一個激靈從床上坐了起來。
東朔宗的那個元束,在合歡宗的地盤上死了?
寒意從指尖蔓延至全身,光是看著這幾行字,已然讓人察覺到這來勢洶洶的狂風(fēng)暴雨。
不……哪里不對勁。
好像自己鉆進(jìn)了一個圈套,一個不知何時所起的陰謀,未來茫然殘酷而不可知——若是踏錯一步便跌進(jìn)了絞肉機,定是要她粉身碎骨,尸骨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