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朝在午宴上喝了好幾輪,數(shù)不清的酒灌進去,宋清婉坐在女眷那一桌,時不時偏頭看過來,有些擔(dān)心陳朝,已經(jīng)吩咐丫鬟提前去準(zhǔn)備醒酒的東西,就連宋老夫人也有些擔(dān)心陳朝喝壞了身體,叫那些小輩們都收斂一下。
可小輩們哪管得了那些,這么多年好不容易見到在京城當(dāng)宰相的姐夫,不把姐夫灌醉,天理難容。
陳朝最后還是醉倒在了桌上,被人扶下去歇息,一直到天快黑的時候才醒過來,一醒來只覺頭昏腦漲。
在宋清婉的照顧下陳朝艱難地靠在床頭,宋清婉端過來一碗醒酒湯,“醒酒的,喝下去會好受些。”
陳朝咕咚咕咚兩口,灌了下去,身體不適的感覺才減輕許多。
與此同時,偏廳里。
宋吳氏正在好言相勸,讓宋鼎山不要擺臉子給姑爺看。
好歹是翁婿,都是一家人,有什么深仇大恨放不下的?已經(jīng)過去這么多年,早該放下了。
更何況陳朝這些年變化很多,已經(jīng)不是以前的那個喜歡弄權(quán)的,叫宋鼎山當(dāng)陳朝當(dāng)親兒子一樣看待。
宋鼎山假裝一副聽不見的樣子,伸手逗著糖寶,舍不得放開自己的外孫女。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宋鼎山開口,語氣平緩,在宋吳氏的注視下抱起糖寶又去別處玩耍了。
對于自己女婿陳朝,宋鼎山現(xiàn)在心里很矛盾。
說實話,自打他知道勸不回陳朝在朝中弄權(quán),結(jié)黨營私,陷害忠良之后,他就想徹底跟陳朝斷絕關(guān)系。
為此他不惜辭官回鄉(xiāng),回到滁州,躲的遠(yuǎn)遠(yuǎn)的。
外人都說他有一個好女婿,年輕輕輕就成為宰相。
因為無論從何種方面來看,陳朝成為宰相,對他和對整個宋家來說都是利大于弊的。
陳朝一日是大紀(jì)宰相,宋家兒孫在大紀(jì)就有一日的光明前途,他當(dāng)然也知道明白這一點。
他老了,官做夠了,可不能不為后代的前途著想。
自那時起,他就知道,無論他自己如何想撇清這段關(guān)系都是徒勞無功的,整個宋家已經(jīng)和陳朝綁定,一榮共榮一損俱損。
心里雖然明白,但面上宋鼎山從不表露。
即使身邊的人都在勸他,可他依舊堅持,守著最后的底線。
當(dāng)然,他也知道陳朝現(xiàn)在改變許多,這種改變是在新帝登基以后才開始有的,宋清婉這些年寄回家的信中,總是花大量的筆墨描述陳朝的變化。
先帝仙去,永興帝登基的那年,京城遇見了百年一遇的大雪災(zāi),陳朝親自出城去賑災(zāi),說是他發(fā)明了水泥一物。
這種玩意加水?dāng)嚢璩蔀闈{體,等硬化下來后會變得非常堅硬,現(xiàn)在被廣泛用到全國的官道重修當(dāng)中去,各州府往往為了能搶到一包水泥而大打出手。
宋鼎山?jīng)]有親眼見過水泥,但從身邊的人只言片語中他還是曉得這玩意利千秋萬代。
然后越來越多的事情宋鼎山從信中得知,難道陳朝真的變了?
宋鼎山?jīng)]有答案。
他也不想刨根問底。
他現(xiàn)在唯一還在意的便是陳朝在以后的日子里能對他女兒宋清婉好些。
……
……
午后,宋鼎山還是抱著糖寶到處玩,先是在宋府里逛著和那些親戚炫耀他的外孫女有多么的漂亮可愛,有多么的活潑好動,后面他有些不滿足只在親戚面前炫耀,于是抱著糖寶走出宋府,去幾位老友家串門。
明眼人一看,宋鼎山就是來炫耀的。
可他們能有什么辦法?
小姑娘長得實在太漂亮,太可愛了,眼睛大大的,每一個人都特別喜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