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前些日子你讓我送走華舒,哪知道他才離開沒兩天,魯先生就又把人找回來了,說是用得順手不想讓其他人服侍,要我告訴你一聲,他替華舒謝罪?!?/p>
“他要替華舒謝罪?”關(guān)山盡面露不喜,冷哼道:“也罷,既然魯先生用的順手,這種小玩意兒也無須介意。要是還不懂得聽話,就賣到南蠻去吧。”
“那你要見見這小玩意兒嗎?”
“他這么喜歡跪,就繼續(xù)跪著吧,免得回去打擾了魯先生休息?!钡才c魯先生太過親近的人,關(guān)山盡都是不喜歡的,他派到魯先生身邊的人都明白,自然也不會與魯先生有過多的接觸,也就這個華舒了。
“明天真要帶吳先生回清城縣?”
“是,怎么?”年關(guān)將近,邊城事務(wù)輕松不少,滿月也能喘口氣,關(guān)山盡自然走的更沒有心理壓力了。
“魯先生你打算怎么辦?他腳傷內(nèi)傷都沒痊愈,樂家三小姐這些日子天天來關(guān)心,要不是礙著你恐怕早把人接去樂府照顧。你就這么心大?”這可不是關(guān)山盡向來處事的方式,過去膽敢接近魯先生或?qū)︳斚壬竞玫娜耍蚨嗷蛏俣汲赃^苦頭,久了誰都知道魯先生是關(guān)大將軍的朱砂痣,碰都不敢碰呢。
也就這樂家三小姐自幼嬌養(yǎng),也是個嬌蠻任性的主,并沒如何把關(guān)山盡放在眼里,膽敢大張旗鼓地追求魯先生,還真讓她給得手了。
也虧關(guān)山盡這回沒有出手,似乎默許了這件事的進行,至今還沒想對樂家動手的意思。樂家家主也懂得蛇隨棍上,更縱容女兒對魯先生獻殷勤,打算就著這層關(guān)系攀上關(guān)山盡這棵大樹,也許還能搭上京城里的其他貴人。
“魯先生一直想成家立業(yè),有妻有子……”關(guān)山盡苦澀一笑,握著茶杯的手猛得捏緊,上好的青瓷杯就這樣化為齏粉。他隨手拍去粉末,抬眼對滿月笑道:“你不會無緣無故問我這件事。這回你的態(tài)度很讓我疑惑,平日你是絕不待見魯先生的,這回到是替他做了不少事。滿月,你有何打算?”話已經(jīng)說道這個份上了,滿月仍聳聳肩,笑得無賴:“沒什么打算,就是怕你沖冠一怒為魯君,樂家身后站的是誰不用我提醒你吧?也就樂大德這蠢東西看不清局勢,都快被他那好兒子帶人一鍋端掉了,還整天傻樂傻樂的?!?/p>
“晚了?!标P(guān)山盡露出一抹艷色無雙的淺笑,傾身捏了滿月圓潤的下巴一把。
“晚了?”莫名一陣心慌,滿月扯住關(guān)山盡的手正色問:“你為什么這么說?怎么會晚了?”
“樂家后頭那個人,我已經(jīng)打算對他下手了?!标P(guān)山盡云淡風(fēng)輕地拋下話?!坝行┤宋揖褪强此凰?,順手整治整治圖個開心?!?/p>
“他怎么你了?為了魯先生?”滿月整個人都不好了,從椅子上跳起來在書房里團團轉(zhuǎn):“海望,你離開京城五年了,這五年那里頭局勢更加詭譎復(fù)雜你不會不知道,你滯留南疆護國公沒說話,連皇上都沒催促過你,原因為何你比我還要明白吧!這一動,那可是攪風(fēng)攪雨,何苦為了魯先生如此?你真不待見樂家,我替你出主意嫁掉樂三小姐也就是了?!?/p>
“別動樂三小姐,魯先生愿意娶她,那就娶她,我不想魯先生氣怨我?!毕氲竭@場婚事,關(guān)山盡心里自是苦澀,可不忍過這一回,未來他也許連魯先生的面都見不到了。等樂三小姐生了孩子,他有的是辦法將魯先生留在身邊。
“那你又為什么要動那個人?”滿月大惑不解,真要說樂家后頭的人不算硬骨頭,以關(guān)山盡及護國公的勢力,動動手指就能收拾了。然而,京城權(quán)貴之間勢力錯綜復(fù)雜,牽一發(fā)而動全身,護國宮世代純臣早就在這灘污水里亮如明珠,誰都想踩上一腳,吞不掉難道還打不碎嗎?
這人一動,那護國公一系就露了破綻,說不準會發(fā)生什么麻煩,關(guān)山盡雖然桀傲不遜,卻不是個看不清大局、恣意妄為的人,否則也不會乖乖蝸居在南疆當土皇帝了。
“我一定要動他,而且還要動他背后的那些人?!标P(guān)山盡露齒一笑,眼中閃過一抹血煞之氣,仿佛欲擇人而噬的妖魔,看得滿月背脊發(fā)涼。
“怎么回事?”
“我高興?!标P(guān)山盡朝內(nèi)室看了眼,想到里頭安睡的人,露出一抹溫柔的笑。“總之,我明天陪老家伙回清城縣,樂家三小姐想把魯先生帶走,那就帶走吧!魯先生也會高興的?!?/p>
“關(guān)山盡,你被奪舍了不成?”
“胡說些什么?”對滿月翻了個白眼,他毫不客氣地揮手趕人:“滾吧你!既然知道我要對付誰了,還愣在這里做什么?開春的喜宴上,有多少手腳能動,還要我告訴你不成?”
“關(guān)山盡,你他媽就是個渾球!”滿月氣呼呼的離開,他盡管不安,但關(guān)山盡都發(fā)話了,身為副將自然唯將令是從。
只是他不明白,樂家身后的勢力是哪里惹毛了這尊殺神,細數(shù)了幾個人名,也就只有吏部尚書顏文心曾想靠嫁女兒拉攏護國公一門,這事甚至都沒有說成,關(guān)山盡便放出話只娶男妻了。
要說過節(jié),那也該是顏文心怨恨關(guān)山盡如此下人臉面才對。
顏小姐后來嫁得也不錯,兵部的侍郎,私底下收攏了負責(zé)京城防衛(wèi)的禁軍左右營,差不多將京城的咽喉給掐起了一半。而顏文心又極端受寵于皇上,眼下京城完全掌握在顏氏一黨手中毫不夸張。
何苦捅這個馬蜂窩呢?魯先生當真藍顏禍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