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小姐真的要走?看來你是不需要我的幫忙了?”
“蘇?”沉拂硯微怔。
蘇格拉瓦并非第一次進學(xué)校園區(qū),以前時常入內(nèi)為她臨時送一些衣物、藥物、點心等。但今日她的保鏢不是換人了嗎?隨即感到不妙。個頭那么顯眼的人,無聲無息不知從哪一處冒出來的,也不知道來了多久,自己跟葉光瀾的對話他又聽了多少去。她眼皮亂跳,念及霍驃的多疑與睚眥必報,一時間臉色發(fā)白。
蘇格拉瓦的目光膠在她臉上就移不開,以為她是因趙端琳的話難過,走過去輕撫她纖薄的背脊,“別怕?!彼槐然趄姲嗌?,沉拂硯一米六五的個子,在他跟前十分嬌小堪憐。
“趙小姐應(yīng)該知道,誹謗造謠也是可以入罪量刑的。”蘇格拉瓦眼皮懶洋洋地耷拉著,居高臨下睨過去,“什么包養(yǎng)、情婦?你們哪只耳朵聽到的?誰這么告訴你們?沉小姐是霍生的女朋友,他們是光明正大的交往關(guān)系?!?
誹謗造謠罪情節(jié)嚴重才會判刑處罰。趙端琳不是三歲小兒,又出身豪門,照理不會輕易被蘇格拉瓦唬著。但別忘了,霍驃是位來頭極大的御用大律師。
莎士比亞作品里有句流傳甚廣的名言:Thefirstthingwedo,let'skillallthelawyers.(當務(wù)之急,是干掉所有的律師。)
如果那太含蓄,西班牙一句諺語就很能說明問題了:Itisbettertobeamouseinacat'smouththanamaninalawyer'shands.(寧做貓嘴鼠,不為律師客。)
在西方國家,律師這職業(yè)有多不受人待見,就有多叫人忌憚。當?shù)厥苡绊?,情況大同小異。
霍驃作為大律師,名聲很大,毀譽參半。一方面是他一旦出庭,就少有敗訴,有限的幾次convicted,客戶卻非常滿意,蓋因霍驃將刑罰減低至讓人難以置信的地步;另一方面,由于他打官司經(jīng)常劍走偏鋒,不擇手段,在業(yè)內(nèi)和外界都詬病良多,卻也更加讓人畏慴。
況且眼前疑似沉拂硯保鏢的男人帶給趙端琳很大的壓力,他毒蛇一樣冰冷殘忍的眼神令她后背生寒。
蘇格拉瓦沒再看她,低下頭凝視沉拂硯,冷漠無情的雙眼迸發(fā)出一絲異樣的光彩,“男人為自己喜歡的女人花錢不是理所當然的嗎?”嗤笑一聲,“也許趙小姐以往交好的男人都是些吃軟飯的小白臉,所以才認為霍生疼沉小姐,不吝嗇錢財討她的歡心就是包養(yǎng)?”
“你信口開河,胡說八道!”趙端琳臉憋得通紅,緊張地看向身旁的葉光瀾,“光瀾,我、我從來沒有……”
葉光瀾沒什么情緒的目光掠過她臉頰,很快收回,淡聲說,“所以你也覺得被人惡意造謠中傷不好受,是嗎?”
彷佛被劈頭蓋臉抽了一記耳光,還是來自戀慕已久的意中人,趙端琳嘴唇顫動,眼里已含了淚。
“蘇,我們走吧。”沉拂硯無意瞧別人的笑話,她也確實不清白,沒有立場指責(zé)趙端琳。
二人來到林內(nèi)一處無人的角落。
“蘇,我想求你一件事兒?!背练鞒庨_門見山。
“為了剛那小男生?小姐跟他什么關(guān)系?霍生知道他這個人嗎?”這話逾矩了,而且蘇格拉瓦挨得太近,大手垂落她肩頭,輕輕捏了下,看上去,幾乎是將她擁在懷內(nèi)。
沉拂硯正心虛,一無所覺。她在心里過了一遍與葉光瀾的對話,倘若蘇格拉瓦全部聽見,又原樣復(fù)述給霍驃,以霍驃的多疑,認定她與舊情人藕斷絲連都是輕的。
她手心發(fā)涼,額上冒了些汗,“我從來沒跟他交往過,也沒有跟他有任何親密的接觸?!泵蛄嗣虼剑八麑ξ襾碚f,就是一個說過幾次話的普通學(xué)長?!?
私下約定報考同一所外國大學(xué)的普通學(xué)長。都有私定終身那味兒了。蘇格拉瓦眸色陰沉,臉上仍笑吟吟,“既然這樣,小姐有什么好怕的?”粗糙的指腹抹過她沁著少許冷汗的額角,白得半透明的皮膚竟就被擦得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