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低頭淫語之時,一位手執(zhí)塵拂的白臉太監(jiān)迎了上來。
“沈?qū)④?,請跟咱家來?!碧O(jiān)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轉(zhuǎn)身引領(lǐng)二人朝御花園走去。
白臉太監(jiān)身上有一股濃膩脂粉味,比自己身上還香。喬若妍饒有興致的欣賞著這位公公行走時妖嬈的姿態(tài),身姿竟比女子還要曼妙嫵媚幾分。她一路瞧著,腳下雖是七暈八繞的走著,倒也不覺路遠(yuǎn)。
不愧是皇家設(shè)宴,這場元宵晚宴舉辦得極為豪奢華麗。
御花園內(nèi),幾顆百年老樹上系著數(shù)根五股粗的金絲彩線,約有上百盞色彩各異的八角琉璃燈懸掛于彩線上。燈面刻有詩詞和圖畫,燭光穿透燈面時,詩畫被映照放大,美輪美奐的灑落于白玉地板。
奇珍異果,珍饈佳釀,翡翠玉柱上顆顆碩大圓潤的夜明珠。宴會上的人皆是身著華服,腰配美玉。唯有沈天樞一人,竟還穿著平日上朝時的黑色圓領(lǐng)大袖袍服,與宴會氣氛格格不入。
喬若妍跟在沈天樞身后落座,她在案底下扯了扯爹爹的衣角,甚是不解,“爹爹,在場眾人都身著錦衣華裳,你卻穿官服前來赴宴,是故意想惹陛下不喜?”
“妍兒真聰明?!鄙蛱鞓袕椓藦椧陆?,望向琉璃燈的眼神意味不明。
喬若妍開口再問,沈天樞卻是不肯說了。兩人靜靜的坐著,突然一聲尖細(xì)刺耳的“皇上駕到”,讓在場所有人急忙起身,伏地跪拜。
那聲“眾愛卿平身”在絢麗燈光下傳進(jìn)耳朵時,喬若妍心跳一頓,恨意橫生。她進(jìn)宮之前還對皇宮有三分好奇,此刻卻恨不得立刻起身離場。因為那高堂上坐著的,是害她家破人亡的劊子手,是個草菅人命的昏君!
面前的一切變得可憎起來,連之前她欣賞的那一盞盞玲瓏剔透的琉璃燈,也好似染上了人的鮮血。誰人不知,梁帝享受的這種堆金積玉的人間奢華,底下鋪墊著無數(shù)百姓將士忠臣的累累白骨。
誰都知道,誰也不道。喬若妍眼眶起了紅。
“你怎么了?”沈天樞察覺到小兒媳的不對勁,他注意到她發(fā)紅的眼眶,怔了怔。他想到逝世的好友,再看小兒媳時,寒目里浮現(xiàn)擔(dān)憂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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