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宵是只屬于她一個人的。
她想要她的乖徒兒。
“賀蘭宵?!彼卮鸬脹]有絲毫猶豫。
面前的男子卻將眉頭一皺,看起來有些不悅。
糟糕,她好像答錯了。
櫻招下意識想退開,他卻跟著上前一步,伸手將她的后頸捏住,托著她的后腦杓迫使她對上他的眼神。力道是溫柔的,甚至帶著些撫摩的意味,但就是讓人掙脫不開。
烈火燃燒的畢剝聲喧囂了她的耳朵,她聽見他靜靜地說道:
“我是斬蒼,重新答?!?/p>
那她的宵兒呢?
櫻招看著他,很想問出這個問題,但眼下卻不是時候——眼下最重要的,是保住小命才對啊。
“那個,斬蒼,”她試著叫了一聲他的名字,奇怪的是他的臉色也并未有多少好轉(zhuǎn),她躊躇了片刻,繼續(xù)說道,“我聽說,是我殺了你。雖然我沒有這段記憶,但我向來敢作敢當(dāng),不會賴賬的。只是現(xiàn)下我被血楓林里的魔物們消耗得厲害,狀態(tài)也不佳,你若是想找我尋仇,能不能換個時間?現(xiàn)在你……勝之不武?!?/p>
斬蒼垂著眸,面色有些冷。他的目光定定地將她籠住,在消化,也在適應(yīng)。
適應(yīng)如今的櫻招將他當(dāng)作陌生人看待的事實(shí)。她與他所有的過往,皆被他抽走,現(xiàn)下心里對他半點(diǎn)情分也無。
這很正常。
她心心念念的是作為賀蘭宵的他,他應(yīng)當(dāng)要欣喜。
只是腦海當(dāng)中的自己,一時是作為斬蒼,一時是作為賀蘭宵,拉扯得他內(nèi)心有些鈍痛。其實(shí)也不知道在計較些什么,他好像變幼稚了不少,總覺得她惦記著誰都讓他不爽。
櫻招偏了偏頭,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欸,行不行給句話?!?/p>
他抓住她亂晃的手,維持著一個不讓她掙脫,但也談不上冒犯的力度,沒回答她的問題,反而問道:“敢作敢當(dāng)是嗎?”
“那必然是的,”她試圖將手抽回,無果,便識相地放棄,“我好歹也是堂堂一峰之主,我們蒼梧山上下誰不贊我一聲有諾必行??!”
其實(shí)根本沒這回事,櫻招只是為了讓自己顯得更可靠一點(diǎn)。
開什么玩笑,斬蒼如今占據(jù)了賀蘭宵的身體,對她這個師傅說不定也不認(rèn)了。她可是將他實(shí)實(shí)在在殺死了一次,可不能指望與他那段不辨真假的記憶成為她的保命符。
一片落葉悄無聲息地飄落在她頭頂,斬蒼極其熟稔地替她摘掉,看著她略顯疑惑的神情,突然說道:“你殺我這事,不記得便算了,不重要。但你曾許我終身這件事,既然櫻招仙子如此敢作敢當(dāng),那便請你踐行你對我的諾言吧?!?/p>
不……不是吧……
她真與他有過一段情?
可是——
“空口無憑,你怎么證明我對你許諾過這個呢?”櫻招總覺得有詐,況且,終身……她哪里是隨便與人定終身的性子啊,更別說他還是個魔。
斬蒼還真認(rèn)真思索了一下,正打算開口,卻察覺到有兩股力量同時在逼近。
“來得還挺快?!彼鴻颜猩砗蟮男呛?,不想被旁人污染似地,單手結(jié)了道印,迅速將其收進(jìn)她的劍穗。
她還未反應(yīng)過來,便被他伸手?jǐn)埖搅吮澈蟆?/p>
“別急,晚點(diǎn)再告訴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