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商翌日就帶著老婆孩子去了西平樂鎮(zhèn)上,走時再也沒像往常那般,特意繞遠路,打龐六兒家院前經(jīng)過。
回了趟大寨村,許最高興的便是鄭荀了,龐六兒心思不難猜,有沒有放下故人,他心里能感覺得出。
對待這些并非大奸大惡的鄉(xiāng)民,哪里用得上什么計謀,只消把事情原委攤開了,鄭大人輕飄飄幾句話就叫人無地自容了去。
鄭荀一行并未在大寨村停留多久,這么浩浩蕩蕩的一群人,自然不可能悄無聲息離開,這次走時村民可比來時更殷勤了,里正對鄭荀和龐六兒連連躬身,千恩萬謝的。
龐六兒受不住這個,也不管失不失禮,帶著三個崽子坐回馬車。
待車隊出發(fā),龐六兒娘四個坐的這輛馬車最大,一家子都坐在里面也不覺擠,她才顧得招呼鄭荀上馬車:“怎么這是,你又做什么了?”
鄭荀笑看著幾個孩子,對龐六兒道:“那天在爹娘墳前不是聽他們講過么,村里想辦個學塾,就供村里這些孩子們念書,我叫阿大斟酌著辦了辦。”
龐六兒那日只覺耳邊盡是聒噪之音,哪里會在意到底說了些什么。
“哦?!彼降字粦?yīng)了個字。
鄭荀卻讓馬車停下,幾個婆子把兒女領(lǐng)了下去。
鄭大人教妻向來都是如和風般輕聲細語的:“其他不論,就算是為元兒、月姐兒、平哥兒積福。六兒你知前事,如今再看心覺這些人嘴臉可惡,殊不知他們連叫我們出手的資格都沒有,一點小恩小惠,連來日怎樣都未可知,就已叫他們對你感恩戴德了?!?/p>
鄭大人做人圓通,他性子使然,若非真妨礙了他,像吳家父女,像喬氏,他并不愿四處招敵。
還有兩人這遭遇,不得不叫鄭大人信了幾分鬼神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