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槐煙:“是啊。”
“要不怎么說命運(yùn)弄人呢,誰會想到哪怕你離開這么久,我們今天又遇見了,哈哈。”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想,這話里總有點(diǎn)微妙的刺人,孟槐煙淡淡回句“嗯嗯”。
那邊似乎還沒寒暄夠:“這次廣告片的選角有點(diǎn)著急,我們見了幾個都挺不合適的,曦姐給我領(lǐng)導(dǎo)推了你,她對你很滿意,就要我來幫忙游說?!?/p>
孟槐煙不答,安靜看她自己交代來龍去脈。
“我想來想去,還是找江戍幫忙,畢竟你們又在一起了。”
“江戍這人,你知道的,一點(diǎn)也不肯徇私,跟我說他沒什么意見,讓我來問問你?!?/p>
孟槐煙突然就不想回了。
但出于禮貌,答了句:“是這樣啊。”
“嗯,你考慮得怎么樣?”
“我還需要想一想,晚點(diǎn)回復(fù)你好嗎?”
“行呀,等你消息?!?/p>
孟槐煙不再回復(fù)了,把手機(jī)丟到一旁,沉沉看了面前的套裝一會兒,將它隨意收攏起來丟進(jìn)了衣柜里。
江戍回來時,孟槐煙正坐在陽臺的吊椅上看書,他看看清冷的廚房,朝她走去。
夕陽還未落盡,余些絢爛的天光,拿來看書卻應(yīng)當(dāng)有些吃力。
江戍將手掌覆在攤開的書頁上,待孟槐煙抬起頭時在她額前落下一吻,輕聲問:“想吃什么,我做。”
“我點(diǎn)了外賣。”
“外賣不干……”
沒等他說完,孟槐煙打斷他,望著他的眼睛,認(rèn)真而固執(zhí):“我想吃?!?/p>
既然是她想,那江戍便不再說什么了,畢竟他做的所有事,都只是要滿足她的“想”。
“好,”江戍像是妥協(xié),又像是哄她,“買了什么?”
“冒菜?!?/p>
江戍皺皺眉頭,沒說什么。
她看起來很不對,沒來抱他,沒來撒嬌,也沒問他想吃什么。
孟槐煙的表情半映在屋內(nèi)的燈光下,半掩在外頭的暗色里,江戍忽而覺得有些不真切,這份不真切直到手觸到她的臉龐時才算散去。
他柔聲問:“怎么了?”
是啊,怎么了呢?
孟槐煙看著半蹲在自己面前的江戍,慢慢開口:“那支廣告片,你希望我去拍嗎?”
她感知到了自己的聲音,微弱的,像是被抽干了力氣,她也看到江戍的沉默,他似乎在想些什么,而后說了句:“你想去,就去?!?/p>
昨天的江戍說了什么呢,他要自己一遍遍叫他“江老師”,然后附在自己耳畔:“不許答應(yīng),不許去拍?!?/p>
一夕之間,只不過有人求了情,他便改了主意,真是天大的面子。
他真當(dāng)自己喝醉了,便什么也不記得?
孟槐煙此時倒真希望自己什么也不記得。
她聽見自己說:“我去。”
外賣沒過多久便到了,冒菜,只有一份。
江戍幾乎確信了她在同自己鬧脾氣,卻不知她是為什么不開心。
孟槐煙拎著外賣盒在餐桌上落座,剛拆開包裝便被江戍拿了過去。
他拆開盒子,將那些飯菜小心倒進(jìn)拿來的白瓷碗里。
她點(diǎn)的很辣,碗里盡是滾燙的熱油,蒙蒙的熱氣撲到手腕上,不灼人,不如她灼人。
孟槐煙看他動作,淡淡道:“給你點(diǎn)了明水軒的飯菜,在路上?!?/p>
江戍便笑了,將碗推到她面前:“嗯,吃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