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段潮遠不到為了他能跟兄弟翻臉的地步,要說選——他也是選東原而不會是段潮。
“可我還是想日他啊!”徐泰陽真想仰天長嘯。
“我跟你說文哥,他太他媽騷了!我就沒見過比他還會撩的!真的!不是我定力不夠,你是真沒見過……騷得沒治沒治的! ”
段潮這件事,墓碑下面的恐怕是唯一能讓他訴說的人了。
“他還見過你呢,文哥。”
徐泰陽盯著墓碑上那個名字,沉默了一會兒。
“文哥,你恨我么?!?/p>
除了風聲,并沒有人回答他。
徐泰陽帶了小水桶和抹布,把那塊墓碑擦得干干凈凈,臨走前換幾根煙。
“以前覺得這個味兒有點沖,現(xiàn)在都習慣了。”徐泰陽準備走了。
“哥,我答應過你的事兒一定做到;給你栽贓的人,多少年我都不會忘,天涯海角也要逮了放血來給你祭墳!”
回程路上有點堵,徐泰陽難得沒有焦躁。
當年文哥出事之前,盤子里有過一陣屢禁不斷的藥物買賣。從買家到賣家都是小毛孩兒,抓著了也不能把他們怎么樣,揍一頓,藥扣了,實在不行就往派出所丟。
那時候興奮劑和致幻劑乃至大麻,都是些剛流行起來的新玩意兒,傳播的速度非常驚人,收益也極其可觀。
文哥放風說賣藥不他媽能白賣,得跟文哥交錢。為這徐泰陽當場跟他翻臉干了一架,甩手單干了。
時間稍長,慢慢就開始有烈性毒品摻雜進來。文哥摸準了點兒,帶人給一鍋端了。
徐泰陽這才知道,他是懷疑有內(nèi)鬼開門。
內(nèi)鬼很聰明,前一刻得到消息跑了。人雖然沒逮著,但整個盤子里的渠道全被掐了,貨也毀了。
要不是礙于文哥的身份,都應該頒個五好市民的獎狀給他。然而在警方眼里,這只不過是典型的黑吃黑。
不出一個月,文哥沒了。公寓廁所水箱里發(fā)現(xiàn)齊齊整整的粉,和錢。
兇手精神恍惚,連刺了幾十刀,回家繼續(xù)吸粉吸死了。
徐泰陽沒有見到最后一面,只看到滿地的血。他和常東原被盤問了好幾天,關(guān)了半個月,能放出來還是七爺找的人。
文哥的老人散的散,去的去,能像徐泰陽這樣記得給上墳的,也沒幾個。
徐泰陽沒去夜總會,拐到個老小區(qū)里面,揀了家小飯館進去了。
十平米不到的小屋,臟不拉幾,能放下七八個小桌。幾個下了班的銷售一邊聊天一邊吃面,滿口抱怨。
“大嫂,老劉在嗎?”
柜臺上的瘦女人正在拿手機看電視劇,一抬頭見是徐泰陽,直接掀了后廚簾子,“老劉!太陽來了!”
老劉并沒多老,四十左右,沉默寡言,燒得一手好菜。
也耍得一手好刀。
見徐泰陽也不言語,把刀往案板上一插,招招手讓他過去。倆人穿過后廚,順手抽了兩屜包子,到夫妻倆的小屋,老劉咣咣咣又剁了一盤下酒菜。
倒酒,開喝。
喝了三盅,徐泰陽說:“我今天去看文哥了?!?/p>
老劉點頭。
“有人在我之前,點的他喜歡的煙。”
老劉喝了一口酒,“看來有人回來了?!?/p>
“劉哥能幫我注意著嗎?”
老劉舉杯,徐泰陽跟他干了。
跟老劉喝完酒,已經(jīng)是華燈初上。
不愛叫代駕,徐泰陽給阿廣打電話來接,等人來的時候就在附近瞎溜達。
有個曖昧的霓虹燈藏在旮旯里閃爍——成人用品,情趣玩具。徐泰陽摸摸下巴,借著酒勁兒進去了。
老板長得挺文藝,一張嘴都是專業(yè)詞匯,徐泰陽聽得一愣一愣的。
里邊還有個小隔間,一推門,我操,新世界啊。
徐泰陽徹底給震住了。
捆綁、滴蠟算個毛啊,都他媽是小兒科??!這一套一套的別說用了,徐泰陽連見都沒見過。
他心想這要是段潮來了,是不是就直接高潮了???
墻邊有個小展柜,里面放著一套皮具:小皮拍、手腳綁帶、項圈——這大約就是段潮說的“小圈圈”了。
老板說這是圈里特別有名的訂制,純皮小套具,不對外發(fā)售,要買得等,現(xiàn)做。
徐泰陽說這玩意兒也訂制?
老板說怎么不能?。坑喆旨?、訂顏色、訂裝飾,還能加名牌和小鈴鐺呢!您看這個,這陽具環(huán)還是純銀的,能鑲鉆呢!
能鑲鉆。
徐泰陽咧嘴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