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過后,蔣焯回了意大利,這一去就是兩個月。
許瓷心里雖有失落,但還是乖巧的體諒他的辛苦,他每天都會抽空給她打電話,有時候不過寥寥數(shù)語,但字里行間的思念之意,同時撩撥著兩顆緊貼的心。
待到春暖花開時,蔣焯處理好一切,準備次日回國。
臨走前一晚,蔣逸風突然跑來找他。
屋外下著雨,蔣焯詫異的盯著眼前這個頹靡不振的男人,長風衣凌亂披散,唇白無血色,稍長的碎發(fā)遮過眼瞼,撲鼻而來的酒氣濃烈的熏人眼睛。
他很少這么狼狽。
....
“我那天聽啊雷說,你之前被人弄傷?!?/p>
蔣焯給他倒了杯酒,漫不經(jīng)心道:“能傷著你的人,這輩子我就見過一個?!?/p>
男人沒說話,醉眼迷離的抬頭看窗外,舉杯一口喝光,冰冷的液體順著喉嚨灌入身體,解了心頭滾燙的燥意。
“還是,我猜錯了?”蔣焯繼續(xù)問。
男人眸底陰沉,隱約透著幾分嗜血的狠勁,他給自己倒酒,嘴邊勾起嘲諷的笑意。
“呵,養(yǎng)不熟的小東西。”
尾音沾染星點模糊的水汽,他伸手隨意扯開風衣衣領,里頭是件單薄的白襯衣,領口開了三顆,雪白肌膚大片敞露,靠近心臟的位置,貼著包扎好的紗布。
“我護她6年,她還我一刀,扯平了?!?/p>
他聲線嘶啞,扯唇笑了下,“她的事,我不會再管?!?/p>
蔣焯平靜的看著他,見慣了他老謀深算,運籌帷幄的狡詐模樣,沒曾想遇到那姑娘,他這樣的老狐貍也會有犯傻的時候。
“你舍得?”
“沒什么舍不舍得?!?/p>
他很深的吸了兩口煙,散開的白色眼霧熏染了他低垂的眉眼,“她想要的,我給不了她。”
一個人在深淵待太久,出鞘的靈魂早已被渾濁的污穢腐化。
他的溫柔很少,以前全給了她,可她不要,那便算了,否則等他哪天瘋了,她必然會被他撕爛,一口一口生吞進去。
蔣逸風并不想傷她,除非忍不住。
“你喝醉了?!笔Y焯淡淡的說。
男人揚唇微笑,身子后仰靠在沙發(fā)背上,他似乎不想繼續(xù)這個話題,話鋒一轉(zhuǎn),扯到蔣焯身上。
“老頭子這次傷了要害,醫(yī)生說沒幾天活頭了,你怎么打算?”
“明天回國,之后定居北島?!?/p>
蔣逸風微微瞇眼,不可置信的笑,“為了那個小朋友,什么都不要?”
“嗯?!彼膊环裾J。
男人醉醺醺的吐煙,揶揄道:“沒想到我們蔣家公子也有腦子犯蠢的時候?!?/p>
蔣爺側(cè)頭看他幽暗的瞳孔,陰陽怪氣的懟回去。
“上梁不正下梁歪,你帶的好樣?!?/p>
“...”
——-——
蔣焯回國沒提前告訴許瓷。
飛機落地北島,時間已過晚上8點,他思念心切,甚至連衣服都沒換,馬不停蹄趕去便利店尋人。
車子停在茂密的樹蔭下,昏黃路燈在地上畫出淺淺的光暈。
蔣焯一襲筆挺的白襯衣黑西裝,滿臉肅清的下車,灼熱的目光延伸過去,一眼鎖定便利店門口的許瓷。
他朝前走了兩步,猛地停下。
她不是一個人,身邊還有個穿警裝的男人,兩人正在說笑聊天,男人習慣性抬手摸她的頭,可小姑娘觸電般往后退了步,下意識抗拒他的觸碰。
看到這里,蔣焯吊起的那顆心悄然落地,他唇角一勾,心軟如水。
“——滴滴?!?/p>
一輛小車飛速穿過他身后,伴隨著刺耳的喇叭聲,不遠處的許瓷往這邊瞧了眼。
“?。?!”
她先是一愣,神色恍惚的眨眼,以為自己看錯了,可再多看幾秒,小姑娘倏地大聲尖叫,隨即邁著小短腿朝他飛奔過來。
明明腳疾不便,可她跑起來跟小旋風似的,蔣焯還沒回過神,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下蹦到他身上。
男人接了個滿懷,順著慣力抱著她轉(zhuǎn)了兩圈。
她穿著單薄的粉色衛(wèi)衣,可愛丸子頭,小圓臉嫩的能掐出水來,一雙黑瞳水盈盈的發(fā)光。
“你什么時候回來的?”她兩手捧著他的臉,絮叨的質(zhì)問。
“剛下飛機?!?/p>
蔣焯眉眼柔軟的看她,“想給你個驚喜。”
“哼,嚇死我了,我以為自己想你想到出現(xiàn)幻覺?!?/p>
路邊全是來來往往的行人,她一點不知羞,旁若無人的沖他撒嬌,小梨渦甜的膩人,“哥哥,哥哥?!?/p>
男人緊抱著她舍不得撒手,她埋在他耳邊叫的歡,他耐心的回應,直到她余光瞟到有客人進便利店買東西,她匆忙爬下來。
“我快下班了,你等我,很快?!?/p>
她撂下話拔腿就跑,跑了沒兩步又折回來,踮腳在他下巴上親了口,這才心滿意足的離開。
....
蔣焯站在原地,看著小姑娘慌慌張張去結(jié)賬,視線緩慢轉(zhuǎn)移,同便利店前的男人目光相撞。
他眸色沉落,面色淡然的朝警裝男走近。
兩人停在半米的距離,一開始誰都沒說話,無聲的硝煙燃在微涼的空氣里。
片刻后,男人移開視線,唇角含笑,態(tài)度還算友好。
“之前我不知道你跟瓷寶的關系,多有冒犯?!?/p>
“道歉免了?!?/p>
他側(cè)頭瞧了眼店里的小姑娘,不冷不熱道:“請你以后少來騷擾我的女朋友?!?/p>
周梵明明在笑,可那抹審訊的壓迫感穿插進呼吸間,“瓷寶算是我從小看到大的妹妹,她叫我一聲哥哥,我就有幫她分辨黑白的責任?!?/p>
分辨黑白。
四個字不輕不重,但話里行間的深意,蔣焯不可能聽不懂。
“那周警官認為,我屬于黑,還是白?”
男人臉上的笑容逐漸凝固,換上一張正氣凜然的臉,咬字不輕不重,“蔣焯,我知道你是什么人?!?/p>
上次同許瓷路上撞見后,他心有不安,隨后找人認真查過他的背景,結(jié)果如他所想,這個人背景極為復雜。
可他現(xiàn)在屬外籍,目前國內(nèi)做的生意很干凈,細節(jié)上查不出丁點破綻,但也足以證明,這人隱藏的危險性,遠比那些明面上的黑暗還要恐怖。
蔣焯面不改色,皮笑肉不笑,“所以呢,你準備告訴她?”
“我不說,她遲早都會明白。”
周梵慢慢靠近他,兩人相差無幾的身高差,對視絲毫不遜色,“瓷寶應該沒告訴過你許叔叔的死因,當年他替欠債的朋友出頭,被黑社會拉到后山槍殺,一槍爆頭?!?/p>
蔣焯明顯呼吸一顫。
男人目光如炬,語氣篤定。
“她若知道你的身份,她不會接受你?!?/p>
.....
春夜綿綿細雨,落的措不及防。
蔣焯在衣帽間換衣服,剛脫下西裝外套,聽見窗外的風雨聲,他慢步走過去,看著飄零的雨滴發(fā)呆,腦子是放空的。
他點燃根煙,吞吐的煙霧散在微敞的窗口,來不及飛升,被下落的雨滴砸的七零八落。
墻上有一面清晰的全身鏡,鏡中的自己穿著人模狗樣的定制西裝,可他明白,外表包裝的再光鮮亮麗,依舊擋不住那顆早已被腐化的心。
他血液是黑色的,從出生起便是,逃不掉的宿命似魔鬼般死命糾纏他。
他曾提醒過姜寧昱的話,現(xiàn)在原封不動的還給自己。
那顆雷藏匿太久,一旦爆炸,沒有人可以全身而退。
他承認,他就是個膽小的懦夫,沒有面對的勇氣。
失去她這件事,他承受不了,會死。
....
“滋溜?!?/p>
衣帽間的門似乎被人推開,蔣焯沒回頭,以為客廳打游戲的小姑娘等不及進來尋人了。
身后沒響起意料中的腳步聲,男人吸完最后一口,扔了煙,疑惑的轉(zhuǎn)身看去,等視線鎖定在小姑娘身上,瞳孔發(fā)直散著綠光,全身血液沸騰。
她不知從哪弄來一套情趣護士裝。
粉色上衣布料少的可憐,衣擺剛剛遮過嫩乳,中間是鏤空的樣式,剛好擠壓出誘人的溝,粉白色短裙勉強過臀,配上白色網(wǎng)狀吊襪,頭戴護士帽,長發(fā)束成兩股,軟軟的貼著肩頭。
小姑娘被男人直白炙熱的眼神盯得不好意思,忸扭捏捏朝他走來,她停在他跟前,低頭都能聽見男人狂熱的吞水聲。
她羞澀的昂頭,小手下意識遮蓋胸前的春光。
“你...你喜歡嗎?”
蔣焯不斷深呼吸,拼命壓抑爆裂的情欲,濃郁的快要把他胸腔燙化了。
他去了這么久,兩人本就小別勝新歡,冷不丁來這一出,再強悍的自制力也受不了這種撩撥。
“喜歡?!?/p>
他嗓音完全啞了,低問:“什么時候買的?”
“你去之前...我就準備好了,偷偷藏在你家,不敢?guī)Щ厝??!?/p>
她臉頰紅潤,輕咬下唇,“之前欠你的懲罰,今天來還債?!?/p>
蔣焯盯著她又純又欲的裝扮,呼吸間止不住的冒火,下頭更是堅硬如鐵,夸張的凸起一大坨。
小姑娘又害羞又想看,目光所及之處微微震驚,她伸出手,隔著緊繃的布料撫摸蘑菇頭,輕撩一下,男人便按耐不住的出手摸她裸露的細腰。
“等等!”
她差點意亂情迷,關鍵時候想起什么,滿臉嚴肅的制止他。
蔣焯皺眉,“怎么?”
許瓷不答,拉著他的手將他按倒在鏡子旁的座椅上,蔣焯沒動,任她折騰,看她尋到兩條領帶,一左一右綁住他的手。
“瓷寶?”
他坐著,她站著,居高臨下的看他。
“現(xiàn)在我是護士,你是病人,我...我?guī)湍銠z查身體,你要乖?!?/p>
蔣焯微怔,光聽她說劇情都忍不住熱血翻涌,腫脹的下體硬到快要撐開布料。
小姑娘這段時間偷偷惡補大量小黃片,看的全是護士與病人的劇情,只為滿足那日男人提出的要求,想看她穿清純護士裝。
她關了衣帽間的頂燈,只留了盞暗黃的壁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