霉運來了擋都擋不住,沒過多久,又一記晴天霹靂霹到了何鐵春頭上,是一天傍晚他路過一條水溝,好端端的跌了進去,暈厥過去后只覺右腿鉆心的痛,被人救起發(fā)現(xiàn)右腿斷了,還是那種沒法兒治好的斷。
這下子熱鬧了,大隊里又多了個瘸子。
看著好些人實則幸災樂禍卻打著探望的名頭去看何鐵春,慕傾傾微抬下頜,不厚道的笑了。
沒有用刀來砍,姓何的是不是應該感謝一下她的仁慈呢?
日子照舊,過的飛快,轉(zhuǎn)眼進入了五月。
這年頭每戶人家孩子都多,五個十個的生,房子只有不夠住,哪還有多的?
慕傾傾打聽了又打聽,也曾托大堂嫂幫她留意,可愣是沒人要賣。氣的想放火……
外婆王嬌杏那兒她去看過幾次,但她有她命運的軌跡,若干預太多則會亂。能做的僅是帶些吃食改善一下她的生活。
值得一提的是,在一次大意下和莊河在外頭舉止親密恰被路過的楊林看了個正著,當他踹向莊河時被慕傾傾擋了,一腳落空,楊林的火蹭的加旺,“一個破瘸子,你還當寶了?!弊Я怂依镖s。
楊林的話聽在她耳里特別的刺,什么叫破瘸子,瘸子怎么了,礙你吃礙你喝了?慕傾傾眼睛一瞇,口氣也生硬起來,“要你管。”
要不是出于對他們的尊重,她也不至于掣手掣腳,天天偷偷摸摸的,早和莊河去證扯了。但這份尊重是有底線的,說到底,他們也只是原主楊傾傾的兄長,而并非她慕傾傾的兄長。
訓她可以,罵莊河……不行!
莊河上前攔,可他的腿本就不利索,被正在氣頭上的楊林一把甩開。“滾!”
按理楊林是他的大舅兄,就算利索也不敢把楊林咋滴,他睡了人家妹子,怎么說都是他不占理。
慕傾傾朝莊河搖了搖頭,讓他別跟著,做了個口型。
那是一句“一切有我,信我。”
莊河站在原地,目送兄妹倆離去。
她說信她,那他就信。
想雖這么想,莊河心情始終沒法靜下來,在原地默了默,從身旁青竹枝上采下一片葉子,席地坐下放在唇邊輕輕的吹。
這是兒時祖父教他的,小時他頑皮,總挨先生罰,祖父便教他吹曲子靜心。
竹葉吹奏出的曲樂是由一種如泡沫般細膩、如薄紗般綿密的線編織成的。
它從一抿一動的唇邊溢出,隨空氣流動、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