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到這個份上,宋瑜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推辭,只好囑咐唐珵,“先做題,我待會兒給你講?!?
唐珵坐在一旁好整以暇,他忽然看懂了秦淑容。
為什么放著北京的名師不找,求賢若渴地一次次放下身段來找宋瑜,宋瑜就是再了不得也犯不著拿他當(dāng)神仙一樣供著。
因為秦淑容的初衷根本不是為了兒子的學(xué)業(yè)成績,她更在乎的是唐珵的存在。
從一開始接唐珵來北京就是因為方平和道德的壓迫,她沒法子了只能松口。
她想象中深陷泥潭里無可救藥的兒子,全須全尾的出現(xiàn)在了她跟前,不僅一點沒長歪,就連宋瑜都逐漸偏向他,自己可以輸,但從小悉心照顧到大的核心一定不能輸給唐建業(yè)的兒子。
那唐珵,偏要贏。
“先給我講?!?
氣氛瞬間凝固,唐珵的語氣是半點退路的堅決,一雙眼睛冷靜而又堅定地看著宋瑜。
他其實不該讓宋瑜陷入兩相抉擇的難堪中,可他又實在覺得次次輸給季初晗,真的很沒面子。
秦淑容還極力維持著面上的和諧,輕聲細(xì)語道,“珵珵,弟弟的題簡單幾分鐘就講完了...”
“哥,這里還沒講完呢?!?
唐珵把季初晗的試卷掀在一邊,他挺有涵養(yǎng)的,唐建業(yè)沒教給他的他在電視里學(xué)了個七七八八,沒有一把揉碎那幾張破紙,就算學(xué)有所成了。
他用手指了指題上紅筆劃過的斜線,彷佛什么也聽不到一樣垂頭看著自己的卷子。
秦淑容忽然不作聲了,母子悄聲分庭抗禮,輸贏都在宋瑜手上。
宋瑜只停頓了幾秒,對著季初晗沉聲道,“你再做一套卷子,我給你哥先講。”
唐珵握著中性筆的兩根手指慢慢放松,不易察覺地笑了一聲,他有些得意地看著季初晗,從這以后季初晗再來多少次他都不怕了,在宋瑜這里,他輸不了。
秦淑容沒說話甩了門出去了,宋瑜多余的話一句也沒說,低頭挨個兒給他講卷子上錯了的題。
“哥,我想喝水?!?
宋瑜停下手里的動作看了眼唐珵,他語氣雖然認(rèn)真眼睛里卻藏不住心虛,宋瑜撂下手里的筆去樓下倒水,季初晗吃驚地看著他們,不敢相信唐珵真敢提要求,更不敢相信宋瑜真就去給他倒水了。
宋瑜倒了兩杯水上來,遞給季初晗一杯后,把另一杯放在了唐珵跟前,“喝了好好聽課。”
四十度的溫水,唐珵抱著杯子磨磨蹭蹭地就喝了兩口,宋瑜靠在沙發(fā)上瞇著眼打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