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珠胃里隱隱作嘔,眼下卻是求人之際,不好得罪那男人的賓客,悄然后退,避開這難纏的目光。
她一走,便從昏影里走了出來,屋里明光漏了出來,灑在她半邊小臉上,面泛桃花,黛眉彎而細(xì)長,嘴唇嫣紅,真真是絕色。
男賓客酒意正盛,動了色心,一把捏住她手腕,“好滑嫩的小手,美人兒,和我回去,一夜快活如何?!?/p>
他在司馬府能說出這番話,自是有恃無恐,先前宴飲,瞧中了一個美人兒,大司馬看在眼里,豪爽將美人兒讓給了他,當(dāng)時便道:“女人如衣服,君看中的,都拿去?!?/p>
正眼瞧過來,帶回去這么多女人,都比不上眼前這個。
男賓客拽住她的手不放,哈哈大笑,噴出來的酒氣渾濁極了,腰間已立出那物兒,雄赳赳的,眼神兇狠,恨不得在這兒剝?nèi)ニ?,肏弄上一回似的。
芙珠心驚,要翻臉了,看見屋里走出來一個管事,先按捺不動。
管事得了主公的吩咐,走出來,在男賓客耳邊低聲說了一句,誰也沒聽見,男賓客卻聽得真真兒的,臉色大變,跪在地上道:“小的僭越,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大司馬的貴客,自當(dāng)領(lǐng)罰?!?/p>
管事任由他跪在庭院里求饒,看向芙珠,態(tài)度變得恭敬,“讓裴夫人久等了,主公在屋里等你。”
芙珠心突然砰砰跳起來,幾名婆子過來,將她搜身一番,沒搜到身上匕首利器,就卸去她發(fā)間簪子,解下厚重的狐裘,迎進(jìn)里屋。
屋里沒有掌燈,昏暗一片,地上落著舞女跳舞時的小金扇子,賓客打翻的酒杯果子,芙珠小心翼翼走上前,環(huán)繞四下,卻沒瞧見男人的影子。
正是心驚,忽然脊背一涼,芙珠驟然轉(zhuǎn)身,但來不及了,男人從后面抱住她,壓上來,壓著她扣在長長低矮的食案上,她被迫折腰,他貼著她的屁股和后背緊上來,手掌扣住細(xì)腰,從后面繞到前面,手指粗長靈活,解開了一個個玉扣子,上衣脫落,接著將她身子翻過來,一片黑暗之中,時隔多月,他們再一次四目相對。
他穿絳紅衣,碧蘇玉冠,從姿態(tài)高處俯眼往下來時,眼瞳烏黑,氣焰熏人,食案過于低矮,他高高的身體彎了彎,一只手抬起她下巴,仔細(xì)打量,一只手仍流連在她脖頸之間,解了衣裳,摩挲光裸的肩頭。
男人手指觸感幽涼,像一頭蛟龍盤在她脖子里,生得是頭角猙獰,十分兇惡。
芙珠沒有反抗,這回義無反顧地來,就已做好了打算。
但見他俯身下來,芙珠還是難掩恐懼厭惡,緊緊閉上眼。
意料之中的交歡并沒有來。
忽地,肩膀傳來一陣鉆心的疼痛。
芙珠驟然睜眼,就見崔安鳳手中執(zhí)著一柄小刀子,本該在宴上切割滋味美妙的羊肉,此時卻被他拿來當(dāng)做兇器,劃破她肩上肌膚,長長而淺的一道口子,立馬有鮮血涌出來。
芙珠肩上有鈍鈍的痛,抬起頭,看著他一眼不轉(zhuǎn)盯住傷口,眼神癡迷而狂熱,即使在黑夜里也難以掩飾,突然彎下腰,脊背聳動,用嘴吮住了不斷流血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