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留行頓了頓,抵著她的鼻尖,好笑地問:“你說哪條?”
“當然兩條都是啊。”
“你說的那兩條還好,膝關節(jié)有點酸,能忍。”
沈令蓁歪著腦袋看他:“什么叫我說的那兩條還好,難道郎君還有別的腿嗎?”
霍留行低頭接著吻她,含糊地說:“有……你不是前幾天用過嗎?那條現(xiàn)在有點難忍?!?/p>
“哎呀……”沈令蓁一楞之下反應過來,想說他怎么好用這種羞恥的比喻,卻被他堵得沒法開口,到最后被他放開時,人已經(jīng)暈暈乎乎,也忘了數(shù)落他了。
霍留行低頭看著她酡紅的臉頰,嘆息一聲:“我得先回去了。”
被人知道大將軍在這里偷偷摸摸會嬌妻,未免太不像話。
沈令蓁鼓著腮幫子點點頭。
“你好好用些熱菜熱湯,早點沐浴歇息,明天一早還得接著趕路?!被袅粜薪淮?,強壓下心底躁動,恢復了冷峻的面容,提起佩劍,從后窗悄然離開。
沈令蓁再次扒到門縫邊,目送他在一群官吏與士兵的簇擁下出了驛站。
等他走沒了影,落在后邊的一個士兵跟同伴悄悄議論:“將軍喂了個馬草,嘴怎么腫了呢?”
空青氣急敗壞地一拍他腦殼:“剛才沒眼力見兒,現(xiàn)在眼神亮了,是不是想去前邊當斥候兵?。俊?/p>
那士兵立刻噤聲。
沈令蓁抿了抿嘴唇,捂起了臉。
翌日一早,大軍再次開拔。
沈令蓁緊隨其后,向西北而去。
孟春時節(jié)的天氣忽冷忽熱,一路接連又下了好幾場雨,軍隊時不時便被打斷行進。幸好有霍起與孟去非共同坐鎮(zhèn)前線,戰(zhàn)火始終控制在河西一帶,幷未朝南蔓延。
如此過了二十來日,沈令蓁終于跟著霍留行回到了霍家的“老巢”——定邊軍,與前年夏天一樣,再次在京墨的安排下,住進了白豹城的客棧。
只是她本道一夜過后,將要跟著軍隊繼續(xù)前進,翌日一早,卻聽京墨說,霍留行已于昨夜率軍駐扎在了白豹城,他們暫時不必北上了。
“前線不是在河西嗎?援軍為何突然停下來?”沈令蓁奇怪地問。
京墨眼睛不自然地眨了眨,頷首道:“霍大姑娘的急行軍已經(jīng)與主君及孟郎君在河西會師,目前前線情況幷不緊急……所以,所以郎君打算在定邊軍稍作休整?!?/p>
沈令蓁看他這不太流利的模樣,心生疑竇:“郎君若是來定邊軍休整的,為何昨夜不曾到客??次乙谎郏俊?/p>
京墨神色為難:“這……少夫人,軍情機密,小人不便向您透露?!?/p>
他一句“軍情機密”,沈令蓁稍一聯(lián)想,便已懂了。
霍留行必然是哪里需要便往哪里去,眼下駐扎在了白豹城,說明戰(zhàn)線很可能將要拉到定邊軍來。
他不是在休整,而是在進行應戰(zhàn)的準備。
只是這種事也沒什么大不了的,為何要瞞著她呢?
沈令蓁隱隱感到不安,一直從早等到傍晚時分,聽蒹葭說霍留行來了客棧,才大松一口氣。
可她剛打開房門,準備去迎他,卻見他一臉肅穆地踩著木梯上來,渾身上下一股肅殺之氣。
她心莫名跳得飛快,匆匆上前道:“郎君,出什么事了嗎?”
霍留行走到她面前,默了默,說:“殷殷,如果我要對薛玠下殺手,你會怪我嗎?”
沈令蓁一愣。
“之前消息沒落實,所以一直沒告訴你。先帝沒有放過薛玠,在他到黔州以后,便派殺手對他動了手。西羌人把他和你姑姑一起救了回去?!?/p>
“所以……”沈令蓁目光閃爍地看著他,“所以阿玠哥哥他……”
“他投敵了。”
沈令蓁下意識搖頭:“不會的……”
“我之所以留在這里,是因為得到前線消息,有一支西羌軍隊繞過河西,沖破邊關守備,殺進了定邊軍的神堂堡。西羌人沒這個本事,只有熟悉大齊地勢地形,了解邊關邊防的人才能做到?!?/p>
“殷殷,那是薛玠領的軍。不管他有什么苦衷,他的的確確殺了大齊的百姓和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