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平穩(wěn)地行駛下山,陳嘉揚摸到車座上的半盒煙,就想到盛實安夾著煙發(fā)呆的落寞神情。他開窗透氣,對面有車上山,遠遠停下來,搖下車窗,“陳先生,去忙?。可洗沃v好了請您吃頓便飯的,最近新開一家法國菜口味不錯,您今晚可有空?”
那車里是李廳長和李太太,兩個富貴閑人一臉巴結,讓人看在眼里覺得十分沒必要。鄭寄嵐替他寒暄,他默默抽煙,視線動也不動地粘在那兩人臉上,把人看到心虛告辭,才合上車窗繼續(xù)開。
盛實安每天應付的就是這些不能交心的臉,好像是有些可憐。想去西貢散散心,還被他罵了一頓。
陳嘉揚被鄭寄嵐數(shù)落了一頓,難得沒罵回去,銀行開會,他坐在上首翻一本西貢行游見聞。反正他似乎過些日子要去勘察,去的時候可以帶她,于是開完會,叫秘書問清楚什么時候去西貢。
秘書一頓排布,底下的人紛紛猜測,到了晚上,傳言中的陳嘉揚已經(jīng)抵達西貢做橡膠生意,殊不知一切的源起只是昨晚盛實安吃了塊咖啡蛋糕。攝入了大量咖啡,故而沒睡著,故而看小說,小說里女主角正殺仇人,故而她也嘴賤找陳嘉揚報仇,反倒被收拾了一頓,不過并沒有白熬夜,起碼吃了螃蟹,吃完了,覺得螃蟹也不過爾爾,還是想去西貢吃李太太盛贊過的蝦。僅此而已。
深夜再回家,盛實安已經(jīng)睡了,陳嘉揚回自己的大臥室沖涼換衣服,拉開被子,想一想,還是去她那邊,也不開燈,把她的被子拉下幾寸,“盛實安?!?/p>
盛實安睡得暈暈乎乎,從嗓子眼里擠出軟軟的一聲:“……嗯?陳嘉揚?”
陳嘉揚說:“學法文吧?!?/p>
這簡直莫名其妙。盛實安半睜開眼,不明白他為什么要大半夜的把她弄醒叫她學習,難道銀行要招襄理去法蘭西公干?招就招,怎么找她?北平城沒人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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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哥太那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