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說:
你身上好香。
她的心尖像被人狠狠踢了一腳。
“桃子味?!?/p>
另一個明白。
原本高冷殿堂里的神圣學生,正襟危坐凌然于上一表正經。一直對她冷言冷語,行事冷峻孤僻,一副厭世隔絕的聲調。
現在。于曖昧距離里,他雜著酒氣,卻不安分地用纏綿的呼吸在她耳側輕柔說話。
撓她心腸,勾她心慌。
“茉老師是你的女朋友嗎?”他勾她問些不該關心的話。
他說:“不是。”
“可是你們…”親。她睜大眼,又把話吞下去了。
“我們怎么?”
一陣風把她剛剛的迷亂又吹整齊了。
管她什么事,他和她又不可能有關系。枝道低下頭。“沒什么。”
“怎么了?”他的語氣意外含著嬌意。
她抬頭認真看他。見他眼睛迷離臉頰緋紅,泛可愛的姿態(tài),精巧的五官撩撥了她的趣意。
她笑著歪頭:“叫姐姐?!?/p>
少年傾斜了臉,緩緩問道:“為什么?”
“因為你比我小?!彼窒肓讼耄瑔査?。“你平時喝這么多?”
“沒。第二次喝?!?/p>
難怪容易酒醉?!敖薪憬?。”
“為什么?”
她編了個蹩腳的理由?!拔沂悄氵h房表姐。你看你喝那么多肯定記不住。你叫聲姐姐,我給你倒杯水醒醒酒?!?/p>
少年的右手撐著臉頰,輕瞇了眼打量她,似暈似醒地垂下眸不知想什么。黑夜從他背后無聲漫過。
半響都沒有聲音,寂靜中她以為他其實沒醉,于是尷尬地咳了嗓想說些什么。
清脆的少年音卻突然溫柔響起。尾音求憐,聲線撩撥。
“姐姐?!?/p>
她偏頭,少年的雙眼正認真純凈地看著她。
“水?!?/p>
?。。。。?!
枝道愣了半久。
艸艸艸!他真的叫了她姐姐!他平時對她冷成這樣現在居然乖乖軟軟地叫她姐姐!還叫得這么勾人!枝道被他這一反差撩的聲音顫得心臟差點休止,雙手急急捂住快爆掉的心臟,又興奮又后怕。
她想他第二天醒來,知道后還不得拿刀滅了自己。
但是...
爽啊!
明白突然踉蹌地起身,身子歪歪倒倒。她緊張地張開手臂想扶他,卻礙于肌膚碰觸又不愿真的挨上。
于是他一個不穩(wěn),膝蓋一彎,攜著重量壓在她身上。
枝道下意識從坐姿癱倒在地,驚愕地看著他伏在其上的正臉。
他的小臂撐在她耳側,身體與她隔空。低垂著眸與她對視。
看了她很久。他的嘴輕輕的閉合,雙眼恍惚。
“姐姐。”他溫柔地問,“為什么…我一喝酒臉就好熱?”
少年好聞的呼吸在她臉上,她的臉也熱。酒味雜著少年隱而不見的味息。她看見他發(fā)育的喉結動作有致。
她不敢看他純潔又欲氣的眼睛。她想,若她是個壞人,她很有可能會蹂躪他,讓他哭泣。
身上因酒意顯得單板的少年是純真的。卻能引發(fā)別人的欲。他的純質又蠢蠢欲動著某種暗流,似乎下一秒他就會低下頭瘋狂的親吻她、毀掉她。
明白沒有動。
她能感受到男生的身體也是軟的,像云。他看著她,目光穿過她。
枝道窒息的握緊雙手在胸前,任風刮她的頭發(fā)擦過臉頰。
夜色濃郁,黑暗在眼里。風吹過她的羽絨領。遠處突然響起一陣煙火聲,轟一聲在天空里炸開、再炸開。她似乎能聽見電視里播著蔡明的小品,聽見小孩討要紅包的笑聲,聽見李英說她怎么還沒回來。
這里,卻靜如死亡。
“你幫其他人也補習過嗎?”
“只有你一個?!彼浪胍裁创鸢?。
她抬起右手,摸了摸自己的短發(fā)發(fā)尾,放緩了聲音。
“你喜歡長發(fā),還是短發(fā)?”
“長發(fā)?!彼乱庾R反應。
她偏頭望向黑夜,一輪殘月掛空。月亮好昏好花,混沌的、迷糊的,像人的心,耳朵也迷糊了。
所以他后來說了句短發(fā),她就沒有聽見。
枝道低下頭閉上眼睛。
他要勾引她墮落。
明知這是沙漠。是件罪孽深重、令人發(fā)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