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西沒當(dāng)回事,半開玩笑半嘲諷地說,“要不你就答應(yīng)彭薇開放婚姻的要求好了?!?/p>
陳準(zhǔn)恨恨地在桌底下踹了陸西一腳,轉(zhuǎn)頭看向程阮,露出一抹壞笑,“你覺得開放婚姻怎么樣?”
程阮隨口道,“還行啊,也不是不能忍受?!?/p>
陳準(zhǔn)咬唇,“要不你倆試試?!?/p>
陸西聽見陳準(zhǔn)使壞,絲毫不生氣,拿起手邊的熱毛巾擦了擦手,淡定道,“她跟彭薇不一樣?!?/p>
“行了,少秀恩愛。”陳準(zhǔn)煙抽得急,臉色越發(fā)焦慮,沉吟片刻,又說,“她和王鶴還沒分開嗎?”
程阮被問得一愣,面頰心虛地燙起來,支吾半晌,“嗯...好像...還在一起?!?/p>
“這不是還沒到三個月呢嘛?!标懳鲓A起一塊服務(wù)員盛到碗中的鮑片,咀嚼兩下,開口替程阮解圍,淡淡道,“急什么?”
陳準(zhǔn)五官擰起來,語氣凝重,“我這次總覺得心里沒底,你看王鶴被養(yǎng)在程阮公司里,一看就是要長期發(fā)展下去,我是覺得她要是一直換男人我無所謂,但真要跟別人定下來,我怕是要瘋?!?/p>
陳準(zhǔn)這一席話說得程阮尷尬得不知該說些什么,她覺得坐在這個桌子上儼然像一個活靶子,陳準(zhǔn)隨時有可能將對王鶴的憤怒朝自己身上轉(zhuǎn)移,復(fù)雜地撇撇嘴,無聲低頭吃菜,決定不去計較一個已經(jīng)被現(xiàn)實(shí)打擊得體無完膚的男人。
陸西倒是感同身受陳準(zhǔn)的心思,其中個中滋味在程阮和林南在一起時他已然經(jīng)歷,抬手拍拍陳準(zhǔn)肩膀,安慰道,“你放心,她這么多年來不都是玩玩就膩了,你等等看唄,要是真發(fā)展得長了,咱們拆了不就好了?!?/p>
陳準(zhǔn)嘆了口氣,沒有說話,他心知拆掉一段彭薇還會有新的,他們這樣無休止的糾纏一天無法修得正果,他就一天活在這種惶惶不可終日的患得患失中。
***
轉(zhuǎn)眼就到了陸西生日這天,雖然之前兩人互相嘲諷說夜店十幾年早該玩夠了,但最后還是定了舞池邊的三個連排卡,用實(shí)際行動為自己打臉。
程阮今天算是盛裝出席,一套裝扮花了不少心思,光臉上的妝容就是她折騰了兩個小時,找品牌合作的美妝師拿了友情價花了一萬化的。妝面整體極其自然,妝感通透得好似裸妝,但高光打得尤其妙,人在亮處時看得出臉上光波流轉(zhuǎn),但又不會顯得妝容過重,一到暗處,四周的燈光打來,即可看見整個輪廓仿佛鍍上了一層淺淺瀅熒的光暈,奪目而出彩。
昨晚還特意去拆掉接的頭發(fā),變回原本的中長發(fā),為的是搭配Choker穿那條為她生日買的,結(jié)果沒穿上的Dior抹胸紗質(zhì)蓬蓬連衣長裙。
陸西看到她這一通騷操作笑言,不知道的還以為今天是她過生日,隆重成這個樣子。
十一點(diǎn)的時候人陸陸續(xù)續(xù)到的差不多,來人一人一杯地敬陸西酒,有程阮認(rèn)識的,諸如池潤,顧期之,溫晗,劉垣衣這號陸西的老朋友,也有不少程阮陌生的面孔,大多是陸西跟程阮分開后交的朋友。程阮陪著陸西站了一會兒,看見周遭對自己不斷投來欣賞的目光,虛榮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滿足,她慣常是要在主場里出風(fēng)頭的,今天自然不能例外,她可是花了十足的心思。
然而高跟鞋久站終究硌腳,加之她笑得嘴角也快抽搐,于是堅持一會兒后,她回到邊上挨著彭薇坐下。
彭薇今天依舊沒叫王鶴,身邊坐著陳準(zhǔn),兩人各自拿著酒杯靜默喝酒,似乎僵持著,半小時了也不發(fā)一言。程阮沒心思去替陳準(zhǔn)助攻,扭頭朝向氣氛熱烈的一對——吳純和Eddie。自從陸西將Eddie介紹給吳純后,這兩人即刻搭上戀愛高速列車,不過相處半個月就展開了同居生活,雖然程阮對吳純這種行為略感擔(dān)憂,但秉著有男人在吳純身邊就好這個初衷,她沒有對此發(fā)表任何評價。
臨到十一點(diǎn)半時,程阮喝得微醺,忽然聽見彭薇靠過來說了一句,“怎么陸瑤還沒來?”
程阮這才發(fā)覺,陸瑤反常地沒有出現(xiàn),要說她和陸西同一天生日,即便是有別的局,照例也會在陸西這邊露個面,帶著這個疑惑,她起身走到一旁的陸西身邊,貼著耳朵問,“陸瑤怎么沒來?”
陸西微微一愣,“哦,她有事,今天不來。”
程阮“哦”了一聲,沒有放在心上,這時一旁的溫晗見程阮過來,拉著戴雨秦上來要跟程阮喝酒,盛情難卻,程阮連喝了兩杯,黑桃A的酒勁素來對她而言過大,她感到頭漸漸發(fā)沉,就著陸西身邊坐下,轉(zhuǎn)頭自然忘了陸瑤沒來的事。
沒坐十分鐘,十二點(diǎn)便不知不覺迫近,客服推來等身高的翻糖蛋糕,身后跟著舉著燈牌和仙女棒的服務(wù)人員,程阮定睛一看,發(fā)現(xiàn)DJ臺后的屏幕上“陸西生日快樂”六個字開始滾動播放。
她黑人問號臉地瞅了陸西一眼,詫異他什么時候喜歡這么嘩眾取寵的過生日方式了,陸西攙著她站起來,環(huán)住她的腰說,“顧期之弄的,怪惡心的,但他要撩菜,需要排面,誰讓今天不是他生日,不然他就把名字打上面了,隨他吧?!?/p>
程阮一陣惡寒地側(cè)頭看向那個被半個卡小姑娘包圍的顧期之,嘖嘖兩聲,回頭用肩膀拱陸西說,“快許愿吧,要到十二點(diǎn)了?!?/p>
陸西擁著她走到蛋糕邊,將她環(huán)在身前,程阮感到周遭投射來的灼灼目光,一時有些害羞,扭捏地想要掙出來,卻聽見他在耳邊說,“我想你陪著我許愿。”
“好吧?!眽坌菫榇?,她拗不過,只好悻悻垂下眼,抿著嘴角盡量不去在意。
等到他許完愿,吹滅蠟燭,身邊歡呼聲一片,程阮忽然好奇地問,“許了什么愿?”
陸西將她的腦袋扳過來,桃花眼亮晶晶的凝視她,漆黑的眼眸中似有華彩閃爍,”希望我三十歲這年可以娶到你。”
轟。
程阮覺得這一刻酒精沖腦,臉?biāo)查g紅成一顆火球,似乎頃刻間就醉了,醉在他編織的柔情蜜意里,心臟強(qiáng)制墜入某種不可名狀的澎湃感受中。
“這...”程阮不知該說些什么去繼續(xù)兩人的談話,此刻思維是遲鈍的。
“你會讓我愿望成真的吧?!?/p>
會嗎?
會的吧。
她也是如此希望的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