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店前方臨街,后方有一座日式庭院,小橋竹影,山石流水,環(huán)境非常清幽。賀致遠插兜靠在廊柱上打電話,旁邊懸了一盞紙燈籠,隨風左右搖晃。
“頌然,不生我的氣了?”
“……嗯。”
頌然點點頭。
哪兒還好意思生氣啊,當著人家的面擼管不說,還非逼人家說一堆甜言蜜語幫著射,簡直“無恥”兩字成精,臉都丟盡了好嗎?
賀致遠聞言安了心,下一秒故作嚴肅道:“但我很生氣,我硬了一下午?!?/p>
頌然內(nèi)疚:“對不起嘛。”
“打算拿什么補償我,嗯?”
“這個……這個我也不知道啊……”頌然抿了抿唇,“你有什么想要的東西嗎?”
“有。”賀致遠好整以暇地換了個姿勢,抬頭看向天邊的月亮,“我希望你能補償我一下午?!?/p>
頌然迷惘地眨了兩下眼睛:“補償你一下午……什么?”
賀致遠笑而不答。
幾秒鐘后,頌然倏地明白過來,下腹立刻竄起一團火,熾熱地燒到臉頰,渾身就像捆在蒸籠里,熱得每一個毛孔都往外拼命冒汗。
補……補償一下午,那得來多少次啊?
他下意識夾緊了雙腿,新?lián)Q的褲子不如睡褲寬松,蘇醒的小頌然在里頭舒展不開,飽經(jīng)磨難,憋得又硬又疼。
賀致遠點到為止,沒再繼續(xù)撩他,轉(zhuǎn)而問:“現(xiàn)在是喜歡他多一點,還是喜歡我多一點了?”
頌然嘟囔:“你們不是一個人嗎?”
賀致遠樂得不行:“這會兒知道我們是一個人了,剛才那股恨不得紅杏出墻潑我一頭綠的彪悍勁呢?一次性射沒了?”
“我,我……發(fā)布會上你那一下太突然了,我還沒建立起實感嘛?!?/p>
頌然的臉紅得能飆血。
嘟。
電話掛斷了。
頌然大驚失色,一下從床上彈起來,盯著螢幕漆黑的手機,一臉臥槽要完的表情。緊接著螢幕再次亮起,對方發(fā)來了視頻邀請。
頌然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接了。
賀致遠上半身出現(xiàn)在鏡頭里,造型和發(fā)布會時差不多——黑亮的短發(fā)整齊上梳,被啫喱定了型,幾小時過去,發(fā)絲稍微垂落下來,顯得比之前要慵懶放松不少。襯衣是標準不出錯的淡藍色,領(lǐng)帶已經(jīng)摘掉了,領(lǐng)扣也未系,袖口卷到小臂處,整個人幾乎與讓頌然一見鐘情的樣子高度吻合。
頌然看著他,表情癡癡愣愣的——和舞臺上、畫像里完全不一樣,這是私底下活生生的,目光里只容納他一個人的男神。
賀致遠微笑著問:“有實感了嗎?”
“……”
頌然搖了搖頭。
更沒有了。
賀致遠被他逗笑了,捋了捋散落在額前的頭發(fā),說:“這樣吧,我明早七點的飛機,只要不延誤,北京時間一點就能落地。今天實感不夠沒關(guān)系,等明天見到了,抱一抱,親一親,管夠?!?/p>
頌然一眨不眨地看著他,結(jié)巴著說:“那,那我去……去機場接你。”
“機場離市中心那么遠,不麻煩你了,我還得先回趟公司,處理一些事情?!辟R致遠說,“我走了半個月,又要再休半個月的假,底下那幫人估計連筋都懶松了,必須拎起來狠抽一頓。我爭取盡快整肅完,四點鐘幼稚園門口見,怎么樣?”
他是一壇高純度烈酒,頌然醉得太深,什么都由他安排,乖順地說:“好?!?/p>
賀致遠晃了晃螢幕,直起身來:“那明天下午見?”
“?。縿e,別掛?。 表炄惶岣咭袅?,焦急地央求道,“再陪我聊會兒吧,我想再看看你,好不好?”
“當然好。”
賀致遠笑得寵溺溫柔,重新靠回了廊柱上。
于是這一頓慶功宴,賀致遠除了最開始的一筷子蕎麥冷面和一口三文魚籽刺身,別的什么都沒吃到。他那一群下屬體諒上司,把菜單上每種食物都點了一遍,打包成盒,塞滿天婦羅和炸豬排,送給這個“餓死也要陪老婆”的好男人當宵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