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他竟然...
元坤殿,金黃的地毯從門口一直鋪進殿內(nèi)那寶座之上,顧城安牽著他的寶貝小皇后徐徐走到上面落座。
光是穿個衣裳就折騰了近一個時辰,坐下后,顧城安便挑了塊桌上按照他的要求提前備置好的梨花酥送到曲柚小嘴邊,怕餓壞了她。
這時殿里已經(jīng)來了不少大臣,曲柚失神的小臉被顧城安這突然的舉動給楞了楞,她只是微微張開嘴,正要說什么,顧城安手里的梨花酥就碰到她涂了紅色口脂的唇邊,曲柚不得不抬起袖子,半遮住臉,順了顧城安的意思將那梨花酥輕輕咬了一口。
她咬完一口后,顧城安手里的梨花酥還沒離開,又湊過來碰了碰她的唇,曲柚面頰泛紅,對顧城安皺皺鼻子,示意她不想吃了。
可嘴邊的梨花酥還杵在那,曲柚無奈了一下,只能又咬了一口。
顧城安牽起唇,將曲柚咬過兩口的梨花酥整個丟進自己嘴里。
曲柚:“……”
年紀大一點的大臣們面對帝后這公然的秀恩愛,有些看不過眼,老胸抖了抖,趕緊挪開眼睛,年紀輕一些的大臣們倒是沒覺得有什么,心想若自己有那么一個水靈靈的小媳婦,肯定也可勁寵著。
酉時一到,陸續(xù)有各國使臣和使者帶著本國的獻禮步入殿中對帝后問好,然后落座提前給他們安排好的席位,不少使者和使臣因為曲柚那張絕美嬌柔的小臉而多看了兩眼。
這種盛大的場合,曲柚還是頭一次應(yīng)付,沒什么經(jīng)驗,再加上本身就不是圓滑世故之人,不太善言辭,以是過程中她多以不會出錯的沉默應(yīng)對,偶爾扯上一抹禮貌又不失客氣的微笑,以表對使臣和使者們的歡迎,坐在那,似乎只用負責(zé)美和賞心悅目就好。
有些小國的使臣和使者進殿獻禮時,其實心境都是緊張又忐忑的,顧城安暴君的威名不僅在大晉深入人心,也傳到了不少別的國家,但曲柚那張溫和友善又絕美的小臉讓他們心里松快不少,說話都沒那么哆嗦了。
大晉的附屬小國和一些散支部落,以及偏遠小國的使臣和使者幾乎都到場了,獻了各式各樣的禮物,吹完了一堆對顧城安和曲柚以及大晉國的溢美之詞。
只有那幾個中強國家慢悠悠地來,再慢悠悠地踏進殿,除了近來與大晉交好的東周國。
東周國是個很特別的國家,民風(fēng)開放,男女平等,這來的使臣和使者都是女性,使者是東周國的小郡主沈粒,使臣是東周國第一女官馮金籮。
兩人走進來的時候,皆步伐從容,神態(tài)自若,完全不見半點緊張,尤其是那第一女官,臉上寫滿隨意,有一種不是來參加宴會,而是逛燈會的感覺,但隨意中又不失對帝后的禮貌。
兩人獻禮物的時候跟唱雙簧似的,小嘴一個塞一個伶俐,把天仙小美人皇后娘娘都逗得燦出她甜甜的小酒窩,
…
看著上一世自己無比熟悉的舊人就站在眼前,望著自己卻不認識自己,顧城安心里有些五味雜陳。
重活一世,“沈巨”這個人,就這樣在東周國消失,歷史不曾留下一點他的痕跡,而他變成了大晉國的人。
上一世愛情全是窟窿,親情也不甚溫暖,可也總有那么一兩個故人是值得他懷念的。
“陛下,臣妾喜歡她們?!鼻肿雷酉碌男∈殖读顺额櫝前驳男渥诱f。
聽著東周國使者和使臣說話心情愉悅,一時竟忘了那些傷神的東西,剛扯完顧城安的衣裳,曲柚又反醒過來,笑容停了停,她收回手。
顧城安狐疑地看她。
從昨個晚上,曲柚就不再用“我”自稱,而是對他左一個臣妾右一個臣妾,他當(dāng)時沒當(dāng)回事,可今個早上到現(xiàn)在,女孩依然“臣妾臣妾”的自稱,弄得他撓心撓肺。
她分明沒有恢復(fù)前世記憶,可為何又變得對他疏離?
接下來是西元國的使臣和使者出場,因為西元算是北燕一派的陣營,送的禮物不算誠意,言語間也有些傲慢,入座時西元國的使臣倒是夸贊了幾句曲柚的天姿國色,然而卻借此委婉地嘲諷了一番顧城安沉溺美色,不顧國本,專寵美后的荒唐行徑。
即便說得很委婉了,但那話一出,還算和樂的大殿頓時陷入沉寂,空氣冷滯了一剎,坐在上首的龍袍男人卻發(fā)出大笑聲。
他絲毫沒有生氣,還用寵溺的眼神看了看身側(cè)的美艶小皇后。
眾人:“……”
最后臉一陣青一陣白的那個人,倒變成了西元國使臣。
“噗!”沈粒剛吃進嘴里的玫瑰花糕差點噴出來。
馮金籮靜靜地看著她。
沈粒笑了好一會,戳戳馮金籮,“誒,你覺不覺得大晉帝跟我小皇舅長得很像?”
聽沈粒這么一說,馮金籮特地扭頭去看了看上首的龍袍男人。
她道:“是有點兒?!?/p>
西元國的使臣和使者落座好一會了,也不見北燕國的使者和使臣,宴會上有不少大晉本國的大臣已經(jīng)失了耐心,有些個依附于大晉國的小國的使臣和使者趁機揶揄了北燕國好幾句,試圖在顧城安面前討點好。
嘲了好一會也不見人來,顧城安也不會巴巴等著,一聲令下直接開了宴,頓時鼓樂喧天,觥籌交錯,長帷被拉開,最先上場一波給賓客們跳舞的舞女。
周圍絲竹聲纏繞,音罄入耳,眾人的視線也被殿中婀娜多姿的舞女們吸引了過去,目光不再聚焦在自己和顧城安身上,曲柚便自在了許多。
她見北燕國使臣和使者遲遲未到,不由扯了扯顧城安的袖子,對他問:“北燕國怎么回事?”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曲柚發(fā)現(xiàn)她只是問了這么一句,顧城安的臉色瞬間變得不好看。
“不用管它?!蹦腥说氐溃瑳]再說什么。
見顧城安臉色不好,曲柚也就不問了。
宴會差不多進行到一半,才聽見門口的太監(jiān)報:“北燕國使臣楊風(fēng)和北燕國使者獨孤彥到!”
顧城安每回去麟興館,都只見楊風(fēng)出來應(yīng)承,而其使者稱病不見,顧城安當(dāng)時還想,以他對獨孤彥的了解,獨孤彥怎會如此擺譜,今日終于到了宴會之上,他倒要看看這一世的獨孤彥是不是跟上一世略有不同。
也因為獨孤彥就是獨孤竑的親弟弟,顧城安自發(fā)地心有芥蒂,微妙地看了曲柚一眼,雙目盯向門口。
聽到這聲唱報,鼓樂旋即停了下來,準備上場表演的新一隊舞娘也退了回去。
一個黑胡子男人和一個白衣男人緩緩步進殿中。
眾人的視線也齊齊轉(zhuǎn)向跟顧城安目光同樣的方向。
傳聞北燕國六王爺不過是個懦弱膽小的傀儡王爺,當(dāng)年他得北燕國先帝寵愛,先帝臨死之際也寫了詔書,將皇位傳給他,可他剛登基,就被他的長兄獨孤竑一腳踹下了皇位。
說來,北燕帝獨孤竑的性子可要比大晉帝更狂霸拽,而且手段陰狠毒辣,野心昭昭。大晉帝脾氣變差,也只是登基之后那兩年,大晉帝還做太子之時,性子雖然沉郁,但處事尚有分寸,性格老道,這會兒他心心念念的寶貝小皇后被找了回來,性子也近乎已經(jīng)變得前所未有的好。
隨著白衣男人走進,眾人打量著他,面上便不由浮現(xiàn)出幾分同情之色,可是看著看著,覺得不太對勁。
因為白衣男人身材瘦高,樣貌清俊,眉宇間也充滿威嚴,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個懦弱之人,更不像是一個曾經(jīng)被自家長兄□□欺壓過之人。
而眾人感受的反差,怎么也不及上首龍袍男人的十分之一。
在看見白衣男人那張臉那一刻,顧城安額角和手背上的青筋盡數(shù)突起。
他倒是沒料到獨孤竑會以獨孤彥的身份親自來參加大國會宴,甚至連容貌都懶得易容一番。
若不是因為前世跟獨孤竑有非常深的淵源,“顧城安”這個身份的確不曾見過北燕帝的真實容貌,這一刻,也不會一眼就認出他。
隨著獨孤竑走近,顧城安雙目陰鷙下去,余光鎖住曲柚的反應(yīng)。
他大掌抬起來落到桌上,稍微一偏,將桌上那杯溫掉的茶打翻,茶水濺到曲柚身上。
守在一側(cè)的流云趕忙上前用手帕給曲柚清理,曲柚站起身來抖了抖鳳袍,幷不太當(dāng)回事。
可顧城安同她說:“回去換身衣服?!?/p>
曲柚:“沒關(guān)系的,擦一擦便好?!?/p>
“回去換。”顧城安語氣冷了一度。
“……”流云一楞,給曲柚擦鳳袍的手都頓了頓。
因為已經(jīng)好久好久,顧城安都沒有用這種語氣跟曲柚說過話了,這會兒怎么……
“是。”曲柚清冷地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身走了。
曲柚從大殿后側(cè)的小門走出來,身子趔趄了一剎,栽倒下去的時候扶住回廊上的柱子才穩(wěn)住身子。
“娘娘您怎么了?”流云趕忙上前將曲柚扶起來。
“就是頭有些疼。”曲柚掐住側(cè)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