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蕭祁瑞咯咯笑著,用短短的胳膊摟住了紀(jì)皇后的脖子。
“哈哈哈……”紀(jì)酌拍了拍他的小屁屁,抱著小家伙坐下來,看著氣色不錯的蕭承錦,臉上的笑意更深了幾分,“如今你身子好了,不如跟著我練劍,強(qiáng)身健體?!?/p>
蕭承錦拈著棋子的手僵了一下,復(fù)又笑著道:“兒子都這般年歲了,如何學(xué)得?”
“又不是練內(nèi)家功夫,幾歲都不晚,”紀(jì)酌低頭看了看乖乖坐在懷里玩棋子的蕭祁瑞,“瑞兒說是不是?”
“咯咯咯……”蕭祁瑞仰著臉笑,也不知聽懂了沒。
“傻小子,就知道笑?!鄙焓执亮舜聊擒涇浀男∧?,紀(jì)酌又看向蕭承錦,威嚴(yán)的鷹目盯著企圖糊弄過去的靜王殿下。
“呃,這術(shù)業(yè)有專攻,兒子的精華都用來長智慧了,于劍術(shù)上,注定沒有什么造詣。”蕭承錦干笑著道,自小他就怕練劍,借著身體弱,偷奸?;囟銘校绺缧奶鬯?,也會幫他勸著父后,以至于到現(xiàn)在他也就學(xué)了幾個基本姿勢,提起練劍就頭疼。
“罩衣?”蕭祁瑞歪了歪腦袋,不明白爹爹說的“造詣”是什么,就跟著念,“罩衣,罩衣!”說著說著把自己說高興了,拍著手又開始笑。
紀(jì)酌拿這對胡攪蠻纏的父子沒辦法,只得嘆了口氣,讓宮人拿一壺荔枝酒來。
這酒是南邊進(jìn)貢來的,樓璟送的那一壇早就喝完了。紀(jì)皇后端著白玉杯,輕啜了一口,覺得這貢品并不如原先的那一壇好喝,不由得輕嘆了口氣,“承錦啊,下次給閩州寫信,記得讓承鈞送些荔枝酒來?!?/p>
另一邊,閩王府中的樓璟,正被舅舅指使著干苦力。
“舅舅,你在平江侯府釀了多少了,怎的來這里還釀啊?!睒黔Z看著面前一大堆的荔枝欲哭無淚,他還要去陪著自家夫君納涼鞋午覺的,根本不想跟舅舅釀酒??!
“家里那群酒鬼,我釀多少都不夠他們喝的,”徐徹哼了一聲,繼續(xù)把去核的荔枝肉往壇子里塞,“這酒方道冬天剛好能喝,讓閩王殿下給皇……給宮中送些去,聊表孝心?!?/p>
樓璟想起來,自家夫君和皇后似乎都很喜歡這種荔枝酒,二舅釀的確實比賣的那些好喝,便勉強(qiáng)點了點頭,蹲下來幫著二舅干活了。
到了七月中旬,倭寇開始大肆進(jìn)犯,徐徹帶兵前去圍剿,打慣了南蠻,突然來打倭寇讓他很不適應(yīng),但更多的是新鮮興奮。
倭寇就如同海底的野草,怎么除都除不盡,今年打了,明年還會再來。靖南候打了這么多年,也沒把倭寇剿滅,蕭承鈞覺得這其中定然另有原因,便叫了程將軍來問話。
卻原來,對于那些來做生意的東瀛人,也稱之為倭寇,靖南候知道沿海一帶生計不易,對這些人算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這些人每年還會進(jìn)獻(xiàn)大批的財物,而這些燒殺搶掠的,則是東瀛的海盜,尾隨著生意人而來。
“那些海盜,緣何不搶那些東瀛商人?!笔挸锈x蹙眉,那些海外所來的東西,運出閩州就能賣出很高的價,東瀛商人手中定然有很多錢財。
“據(jù)說那些商人都是東瀛的勛貴,海盜們招惹不起,而且,他們來這里都是以物換物,并不帶金銀在身上,海盜們要那些貨物,去了東瀛根本不敢賣。”程將軍說道。
“沆瀣一氣罷了?!睆慕葳s回來的樓璟恰好聽見這些,不由得嗤笑出聲。
“江州的事解決了?”蕭承鈞擺手讓程將軍下去,起身摸了摸樓璟滿是汗水的額頭。
“又打了一個郡下來,”樓璟貪戀地在那小兔子饅頭一般的掌心蹭了蹭臉,“盧新那個老匹夫,還不肯給我糧草,過幾日我從越州繞到北四郡去見他,我就不信那老小子還敢不給。”
蕭承鈞搖頭輕笑,讓人拿了布巾來給樓璟擦汗,“你方才說,什么沆瀣一氣?”
“那些矮子商人與矮子海盜,本來就是一伙的,”樓璟冷笑道,“海上艱險,那些商人雇了海盜來護(hù)航,卻不約束他們?!鼻皫兹张c二舅去打倭寇,他就看出來了,那些人根本就是一伙的,不分彼此。
蕭承鈞聞言,臉色也冷了下來,難道說靖南候一直在包庇倭寇嗎?這顯然是不可能的,靖南候這些年來殺的倭寇足有一座城那么多,這是做不得假的。
禁海令斷了許多沿海百姓的生路,想必紀(jì)家人憐憫百姓,準(zhǔn)他們與東瀛人做生意,但對于那些海盜,則是毫不留情的見一個殺一個,這也是無奈之舉。若是能光明正大的做生意,又何苦費這些周折?
“禁海,實非明智之舉?!笔挸锈x嘆了口氣,有心與外邦人好好做生意,奈何有律法在前,只能把他們當(dāng)做倭寇驅(qū)逐,然而把他們當(dāng)倭寇,那些商人就要雇傭海盜來保護(hù)自己,海盜又難以約束,也就導(dǎo)致了今日這種局面。
“那些矮子也是可惡至極,”樓璟冷哼,忽而話鋒一轉(zhuǎn),“不過,人家送上門的錢財,豈有不要的道理?”
“嗯?”蕭承鈞疑惑地看向他。
“依我看來,殿下不如把生意攬過來自己做?!睒黔Z勾唇神秘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