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讓法王勞心了。”釋迦闥修的心情和神情早已恢復平靜,他起身披上皮袍,朝白瑪?shù)ぴ鰪澭鲜ФY后,躬身退出密室。
密室內(nèi)一時間寂然無聲,過了許久,擱在白玉矮柜上的酥油燈焰突然晃了晃,從柜子里傳出一個明澈清朗的嗤笑聲:“法王,你究竟是在講述血濃于水的兄弟親情,還是在挑撥離間王和烈隊正大人的親密關(guān)系?”
白瑪?shù)ぴ雎劼暡⒉婚_眼,只掀唇淡淡一笑,不在意地反問:“不省心的家伙,你不覺得這樣會變得更有趣嗎?”
似乎經(jīng)過了認真的思索,那道聲音沈寂須臾后冒出個“嗯”字表示贊同后就再也沒有聲息了。
白瑪?shù)ぴ鰮軇又活w顆精魂凝成的念珠,唇角的笑溫柔而又詭譎。
他雖無心卻也擁有幾分感情,在所有的惡劣心思下,還是希望能借由從遙遠彼岸飛墜雪域的祭品來改變釋迦闥修將來枉死在贊布卓頓手中的既定命運。
唉,其實他也很不滿意自己多余的感情,可誰讓身邊的好孩子越來越少了呢。
---
釋迦闥修步出密室,就見王高大的身影立在密殿正首位供奉的五佛法身下,正抬頭仰望明暗不定的莊嚴佛相。
他趕忙緊走幾步,恭敬而沉默地守在王的身后。
不知過了多久,王才收回視線,轉(zhuǎn)身看著他,威嚴銳利的鷹眸和以往一樣陰鷙森冷,卻又似乎多了些不同的東西。
“烈?!?/p>
“臣下在?!?/p>
“在很早以前,我還不知道你和我是同母兄弟時,內(nèi)心就已經(jīng)將你視為朋友和兄長了?!辟澆甲款D移開視線,冷漠道,“我希望你永遠記住你說的話,此生都是王的黑旗親衛(wèi)隊隊正,法王的卓尼欽波,獻上的忠誠至死不變?!?/p>
“是。”釋迦闥修面色沈肅,鄭重應道。
贊布卓頓扯扯嘴角,向殿外走去:“念在你二十年的忠誠守護,我愿意成全你的灌頂。不過,你如果弄傷了豬玀,就休怪我責罰了?!?/p>
“王請放心?!?/p>
釋迦闥修目視王的背影,暗色長眸幽暗一片。
這樣的關(guān)系才是最好的,一個王,一個臣,他對王獻上永不更改的忠誠,至死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