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8 章 禽獸就是禽獸
羅朱驚怔錯愕地坐在地毯上,愣愣地看著吐得天昏地暗的格桑卓瑪。
穢物散發(fā)出的酸臭與空氣中的血腥及情欲釋放的淫靡混合成令人作嘔的氣味,喉頭禁不住陣陣痙攣。她深吸一口氣,壓住亟欲翻江倒海的嘔吐欲望。打量著格桑卓瑪憔悴的神色,蒼白的臉龐,再聯(lián)想到她近段時間的萎靡不振、嗜睡易暈、動不動就發(fā)嘔的種種異象,腦中突地閃過一道驚雷。
格桑卓瑪該不是……該不是懷孕了?!
她雖然沒懷過孕,但在各種信息異常發(fā)達的現(xiàn)代,即便沒有專門關(guān)注過,也多多少少對孕婦的相關(guān)狀況了解一些。
“卓瑪……你……你是不是……是不是懷……懷……”
她結(jié)巴著,怎么也吐不出最后一個字,就怕自己一語中的。懷孕!懷孕!?一個大人她都護不過來,再添上一個小的,她該如何做才能保障他們的生命?!
格桑卓瑪似乎也想到什么,吐出最后一口酸水,雙手覆上小腹,抬頭迎向羅朱的視線。
兩雙眼睛都張得老大,都溢滿了同樣的震駭、同樣的恐懼、同樣的絕望。而格桑卓瑪?shù)难鄣壮苏瘃?、恐懼和絕望外,還帶著深深的祈求。
“嘖,居然懷孕了,倒是比大多數(shù)種奴還能干。”床榻上輕飄飄地撂下一句含笑嘲諷,“就不知道肚子里的種是哪頭獒犬的?”被她們忽略很久的贊布卓頓保持著盤坐的姿勢,右手肘撐在膝蓋上,托腮慵懶笑道。微微瞇起的暗褐色鷹眸沈暗深邃,幽冷冷地看不見底。
“卓瑪懷的是她男人的種!”羅朱條件反射地轉(zhuǎn)頭暴喝。話音剛落,煞白的臉又青了一層,身體如閃電般迅速伏跪,額頭砰的一聲磕在地毯上,惶恐地求饒,“王饒命,賤奴……賤奴一時失言,求王寬恕。”她是瘋魔了,才會吼喝殺人如麻的禽獸王。
格桑卓瑪怔愣須臾,也趕緊爬過來,向贊布卓頓重重磕頭:“求王饒了羅朱阿姐,求王饒命?!?/p>
贊布卓頓的眸中殺氣盎然,陰鷙地俯視著伏跪在地的女奴,不置一言。過了好一會兒,翻滾的殺氣才漸漸平息,唇角輕掀,淡淡道:“一個獒奴既然懷了男人的種,就該搬離獒房,扔到種房里才對?!?/p>
搬離獒房,扔到種房。
平平淡淡的幾個字意味著格桑卓瑪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一個多月,卻依舊沒有擺脫屈辱悲慘的配種命運;意味著她們所有的努力、所有的堅持、所有的隱忍都將付之東流。
格桑卓瑪猛聞噩耗,身體突地一僵之后竟癱軟倒地,不堪刺激地暈了過去。
“王,求您高抬貴手,讓她繼續(xù)住獒房吧?!绷_朱盡量掩去眸中的駭恐,瑟縮著身體,卑微地仰望贊布卓頓。
贊布卓頓勾起的唇角盡是邪惡兇獰的笑意,慢悠悠地道:“除非把胎兒墮掉,否則便沒資格住獒房?!?/p>
墮胎?!不,不行。羅朱嘴唇哆嗦,心里連連搖頭。即使是現(xiàn)代高科技墮胎,一個不慎都會出現(xiàn)大出血、輸卵管堵塞等諸多后遺癥。這古老落后的高原墮胎……她不敢拿格桑卓瑪?shù)拿蜕眢w賭。而且不用想也知道,在失去了親愛的阿爸阿兄,失去了心愛的情人,遠離了親人和家后,這個血脈相連的甜蜜結(jié)晶將成為格桑卓瑪心底最溫馨最重要的慰藉,成為她更加堅強活下去的動力支柱。
她側(cè)頭轉(zhuǎn)向暈厥過去的格桑卓瑪,那張血色盡失的小臉透出深濃的憔悴和恐懼,眉頭皺得緊緊的,一雙風(fēng)情長眼靜靜閉合。她忘不了,在與她對視時,風(fēng)情長眼深處潛藏的祈求,是那么深,那么濃,那么痛,蘊含著一個母親對孩子的愛與不舍。格桑卓瑪……會像她的阿媽一樣,成為一個好母親吧?
雙手不知不覺地在身側(cè)緊握成拳。她凝看了許久,終于緩緩轉(zhuǎn)回頭,面無表情地望著笑得比狼還殘忍無情的禽獸王,輕輕道:“王,您罰我吧。求您別讓卓瑪墮胎,也別把她扔進種房?!逼蚯蟮脑捳Z無波無瀾,聽不出一絲哀傷和悲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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