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在渝城的茶山,懷澈澈其實是沒有閉眼的。
這也是她后續(xù)能判斷出霍修生澀的原因,因為她雖然當時被攪得意識一片混沌,但大腦還是將男人睫毛微不可查的顫抖極為清晰地烙進了記憶的軌帶中。
但這一次完全不一樣。
霍修整個人如同完全進入了戰(zhàn)斗狀態(tài)的豹,一只手直接托起了她的后腦,指節(jié)插入她的發(fā)隙間,微微收緊,將她的腦袋墊高,方便他能夠觸碰到她更多、更深處的地方。
他整個人的侵略性與攻擊性如果說剛才在親吻她耳廓的時候,只是被撬開了一個小口,就像是火山頂端的呼吸,傾吐出少許痕跡,那么現在,就已經完全是全盛時期的噴發(fā)。
唇舌的勾纏、攪動,每一下呼吸都好像在往空氣中注入細小的火星顆粒,那些小小的東西一下就凝抱成團兒,讓整個房間的溫度開始快速上升,氧氣變得稀薄。
懷澈澈能感覺到霍修的另一只手滑進了她與床墊中間,扣住了她的后背,滾燙掌心直勾勾地熨在她的肩胛骨上,潮濕的熱氣迅速穿透輕薄的棉質睡衣,留下一個極為曖昧的巴掌印。
懷澈澈最后是因為實在喘不上氣來,硬是把霍修推開的。
小姑娘是真憋壞了,把霍修推開后直接從床上彈坐起來,說不出別的話,空氣中只剩下大口大口喘息的聲音。
庭院的地燈經過設計,參考了天上星斗,排列很是零落,再被窗簾擋一大半,真的落到室內的光薄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霍修只能看見眼前一個模糊的輪廓,胸口急促地起伏。
他自己氣也不平,恥于開口,等平復后才輕輕拉了拉小姑娘的手臂:“好點了嗎?”
霍修平時看著好像無論做什么都胸有成竹,背地里所有生澀卻好像都給了這件事,他完全拿捏不住這個度,也遠沒有自己預期中那種從容。
懷澈澈第一本能是生氣來著,但轉念一想,好像也沒什么理由生氣,憋了好一會兒,才嗯了一聲。
她估計是憋氣憋狠了,這一嗯帶著哭腔,還帶著點氣,嬌氣不像話,小臉兒跟剛從籠屜里拎出來的豆沙包一樣,撐得圓鼓鼓的。
霍修湊過去抱了抱她,在小姑娘帶著點汗氣的額角親了一下,哄人的語氣又低又柔:“我的問題,下次一定注意?!?
懷澈澈本來還想著要霍修說點什么不好聽的,她還能借機發(fā)個火,但這人直接承認錯誤,反而給她弄語塞了。
“我要睡覺了!”
她又憋了半天,實在找不出什么霍修的茬來,只能往床上一撲,手撈著被子直接沒過自己的頭頂,沒好氣地丟下最后兩個字:“晚!安!”
心臟還因為缺氧沒有平復下來,懷澈澈卻好像在剛才那一吻中耗盡了最后的力氣,沒一會兒就暈暈乎乎地睡了過去。
轉眼,時間推到五月底,這一季的《哈特莊園》錄制已經快進入尾聲。
值得一提的是,從三人抓馬一夜后的第二天,局勢似乎發(fā)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甘逸倒還是對閔佳美舔得一如既往,康峻年卻是調轉了車頭,直直地朝懷澈澈沖了過來。
“澈澈,這個蛋是我煎的,我特地留了點溏心,你喜歡溏心蛋嗎?”
“不喜歡?!?
“澈澈啊,多喝點牛奶,你這么瘦,要多補充蛋白質啊?!?
“我喜歡豆?jié){?!?
“澈澈,你說你要是現在在錄視頻,你會怎么說???”
“報吃?!?
“澈澈,我一直覺得你那個行李箱好看,多少錢啊,我也想給我妹妹買一個?!?
“三萬八,美金。”
“……”
早餐桌上,懷澈澈因為康峻年連日來有事沒事的搭話,已經在心里寬慰自己好多次‘馬上就結束了,再忍忍’。
這邊飯桌上她說一句,旁邊人笑一句,最后那三萬八明明就是開了個是人都能聽懂的玩笑,那康峻年卻好像當了真,黏得更起勁了,就是霍修把話題拐走,他跟別人聊上兩句,又黏回懷澈澈這兒來。
可偏偏節(jié)目組那邊大概是準備趕暑假檔,定檔六月中開播,讓懷澈澈每天都在莊園里抓心撓肝。
一個晚上就讓備胎成為別人的舔狗,這到底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她實在太想知道那天晚上發(fā)生什么了。
到了今天,節(jié)目組很顯然想在結束錄制,最終選擇前搞一波大事,準備打亂一下之前的cp組合,于是上來第一個活動,就是以抽簽形式決定今天的臨時搭檔。
懷澈澈從小抽獎運就不怎么好,就是那種安慰獎常駐用戶,后來她大學里有段時間沉迷抽卡游戲,錢花了不少,東西少的還不如唐瑤隨便點幾下,氣得從此聽不得‘抽’這個字。
抽簽方式很簡單,每個男嘉賓把屬于自己的一個東西放進盒子里,讓她們挑選,抽中了誰的隨身物品,就自動和誰組成一日搭檔。
抽簽順序就是簡單的猜拳,懷澈澈連輸三把,最后輪到她選的時候,只剩下一個一看就非常騷包的手帕,和一包餐巾紙。
這也太好笑了,懷澈澈毫不猶豫地選了手帕,然后在門的另一頭看見了滿臉心花怒放的康峻年。
懷澈澈:“……”
媽的我就說我抽獎手氣不好!
那頭,猜拳的勝利者安小淳因為景浩會抽煙,而選擇了看起來最有可能是景浩的打火機,結果一出來看見是霍修,失望中還帶著一點點慌。
她當然看得出霍修喜歡的是誰,一時間有一種好像因為自己的錯誤選擇而妨礙到了別人的感覺,跟著霍修走出去的時候,還小聲道了句歉:“對不起呀,我以為……”
“沒關系?!奔热粊韰⒓恿斯?jié)目,霍修當然也沒想過能夠從頭到尾都只和懷澈澈有交集。
兩個人對接下來的時間興致都不是很高,尤其是安小淳看到和閔佳美結伴的男生是景浩之后,就更有點心神不寧。
約會的時間沒有要求做特定的事情,霍修和安小淳散步到花園里的涼亭,余光就看懷澈澈興致缺缺地跟在康峻年身后,倆人往莊園后方的景觀湖去了。
那個湖很大,另一側嵌在一個公園里,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今天是節(jié)假日的關系,能遠遠地看見有游湖的天鵝船,三三兩兩地漂浮在水面上。
“那個……”
兩個人在涼亭里坐了一會,和霍修簡單地聊了幾句之后,安小淳也稍微定下心來,準備先把今天的節(jié)目錄好。
只是她感覺好像不管和霍修聊什么,都挺奇怪的,想了想,也只有一個話題比較合適:“上次他們在飯桌上說的,澈澈在做的那個視頻,是什么呀?”
幼師的忙碌其實超乎很多人的想象,說是幼兒教育,但實際上就是帶孩子。
她要上課,要喂飯,要哄睡,課后還要給孩子們做游戲的道具,教室的裝飾,每天回到家把自己往床上一扔,就再也沒有站起來的力氣了。
久而久之,安小淳因為跟不上時代,對休閑娛樂這方面的事情都產生了一種鈍感,上次聽康峻年興致勃勃地說懷澈澈就是做自媒體的,讓她也忍不住好奇起來,但怕讓懷澈澈感到不好意思,一直沒敢問她叫什么。
“你想看嗎?”
聽見與懷澈澈有關的話題,霍修的神色一下就松弛下來,從口袋拿出手機,“不過她的視頻有點長,節(jié)奏也有點慢,你不介意的話可以一起看?!?
“我不介意?!焙貌蝗菀渍业揭患茏龅氖虑椋残〈井斎徊唤橐狻?
導演組看這倆人居然準備看另一個女嘉賓的視頻來打發(fā)時間,一下都給整不會了,在旁邊擠眉弄眼半天暗示他們可不能這樣摸魚,但兩個一意孤行的人顯然不打算理他們。
霍修回到莊園把自己的筆記本電腦拿了出來,放在涼亭的石桌上,接上耳機后遞給安小淳。
“哎?”安小淳沒想到霍修會把兩個耳機都給她,愣了一下,沒接,“你不聽嗎?”
“我不用?!被粜薨讯鷻C放在了她面前。
縱使是安小淳這種心思細膩敏感的人,當下一時間也沒反應過來,拿起耳機的時候才意識到霍修的意思。
她不想在鏡頭前露出太夸張的姨母笑,費勁地抿著嘴角,好半晌才道:“原來你是追星來的?!?
“嗯,”霍修坦然地點了點頭,“也算是?!?
“那你到底是什么時候認識她的呀?”
“很早了。”
第一次在ktv見面后過了大概半個月,霍修就在帶著資料和另一同學路過cao場的時候,再一次見到了懷澈澈。
那應該是在上體育課——大學生的體育課,熱身環(huán)節(jié),老師為了圖省事兒,很多都直接讓女生跑八百,男生跑一千,跑完身體也熱起來了。
那天陽光就跟今天差不多好,曬得cao場中間的草坪油亮油亮的,綠得讓人睜不開眼。
【暢讀更新加載慢,章節(jié)不完整,請退出暢讀后閱讀!】懷澈澈穿了個熒光粉的衣服,在同學們都哼哧哼哧跑圈兒的時候落后于人,就貓著腰彎著身子準備從跑道中間的草坪橫穿過去,但因為身體一直沒法保持在同一個低的水平線上,看起來有點像一只起起伏伏的,粉色螢火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