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楚承昭見她面色微變, 立刻收起了臉上意味不明的笑。
也是他在家里太自在了, 什么都寫在了臉上, 把宋瑤給嚇到了。
他忙把宋瑤的臉按在自己懷里, 輕輕拍了拍她的后背哄著:“好了, 不提他們了, 你不是催我歇息嗎?把眼睛閉上吧?!?/p>
宋瑤聽他的話閉上了眼,但是也不知道怎么的,說了一會兒話她是半點(diǎn)睡意也沒有了。
兩人靠著靜靜過了半晌, 宋瑤突然問:“殿下,怎么我感覺這般簡單呢?您好像一下子就坐穩(wěn)了太孫之位似的?!?/p>
這事情的發(fā)展順利地超乎想像,反而讓宋瑤有些不安。
畢竟在原書里, 楚承昭登上龍座的道路可謂是九九八十一難,充滿了各種變數(shù)。
就算是他坐上太孫的位置, 好像也是原書皇帝駕崩前兩年的事情。
但是現(xiàn)在這個時間線明顯是不對的,皇帝還有好些年的命。
楚承昭見她想聽,難得地沒有瞞著她,他解釋道:“也不算簡單, 大皇伯在家養(yǎng)病、和二皇伯他們拆伙在先, 毒酒事情在后, 所以現(xiàn)在局勢才顛倒了過來。畢竟我那大皇伯雖然才智上略有一些欠缺, 但他是廢后長子, 本朝第一個皇子,平時看著又頗有威嚴(yán)。說到在民間和朝中的威望,除了我父親, 下一個便是他了。所以當(dāng)年害我父親的時候,二皇伯才想著把他牽扯進(jìn)去,為的就是扯虎皮做大旗,讓下頭幫著辦事的人越發(fā)盡心盡力。大皇伯閉門謝客近一年,二皇伯失去了依仗,勢力已經(jīng)被四皇叔侵占了一部分,下面的人早就互相不滿了,此番再被我挨個擊破,他們的人互相攀咬,難度自然就降低了很多……”
“所以說毒酒的事情只是導(dǎo)火……只是引線,早在大皇子在家待著,不和二皇子為伍的時候,他們四人僵持的局面其實(shí)就不再平衡了?”
“對,就是這個意思。說起來這還要謝你?!?/p>
宋瑤奇怪地問:“謝我什么?”
“謝你給我生了懷遠(yuǎn)。我雖然不信奉鬼神之事,但是其余的人多少都是相信的。大皇伯在孩子的洗三宴上見了他,嚇得以為是我父親投胎回皇家來討債了?!?/p>
宋瑤也是個膽子小的,平時看些靈異志怪的話本子都會自己嚇自己。但是事關(guān)懷遠(yuǎn),她自然是不怕的。所以她好笑道:“就算真有投胎之說,就算又那么恰好,懷遠(yuǎn)是先太子投胎轉(zhuǎn)世。不是都說黃泉之下有孟婆湯么,喝過了那么一遭,就是新的一輩子了。哪里就見得還記得從前的事情?更談什么回來報仇?”
楚承昭順著她的話道:“可不是嘛。大皇伯就是自己嚇自己,還沒有咱們阿瑤聰明呢?!?/p>
在他看來,大皇子是愚蠢的,當(dāng)年他糊里糊涂地就被二皇子他們牽扯進(jìn)了謀害他父親的案子里。后頭在沒有子嗣的情況下,大皇子還跟兄弟們斗的和烏眼雞似的,斗了快二十年。后頭更是蠢得不過見了懷遠(yuǎn)一面,就自己嚇自己,無端地病了許久。
楚承昭之前‘調(diào)查’他那四個叔伯的時候,沒少審問他們身邊的人。最讓他吃驚的不是二皇子他們私下里的蠅營狗茍,陰謀詭計(jì),而是大皇子那病居然是真的。他被心里的恐懼折磨地夜不能寐,食不知味,活的竟然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實(shí)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不過或許傻人有傻福,他是知道了大皇子的反應(yīng),覺得能犯下當(dāng)年那種大事的必定是心狠手辣之輩,沒有道理這般心志不堅(jiān),所以才又去翻當(dāng)年的卷宗,將兩淮涉案官員的口供全都看了一遍。這才發(fā)現(xiàn)了當(dāng)年的事其實(shí)主要還是二皇子和四皇子的手筆。
大皇子的愚蠢,也算是無形中救了他一命。
而且永平帝以毒酒毒害自己,也算是破釜沉舟的一招了。他要是真喝下那毒酒了,身體能不能受得住也是兩說,他若是真的倒下了,楚承昭覺得當(dāng)時自己勢單力薄的情況,還真不一定能這般輕巧地憑一己之力壓服那四個叔伯。也是幸虧安安難得頑皮,把酒弄撒在了案臺上,這才既保全了永平帝。
后頭更是他的幸運(yùn),那個饞嘴小太監(jiān)的不幸。在毒酒都撒了,永平帝去更衣的情況下,‘有人意圖行刺’的事情還是在宴席上被揚(yáng)了出來……
兩個孩子都這般幫得上忙,楚承昭倒不會對恁事不懂的孩子有什么感謝之情。他最感謝的還是宋瑤——給他生了這么好的一對兒女,就像是上天特地派來幫他似的。
宋瑤被他哄地笑了起來,雖然外頭的事她知道的不是很多,楚承昭的分析她也只是聽懂了一個大概,但是他現(xiàn)在肯和她透底,她心里還是高興的。
看楚承昭今日難得地肯和她說外頭的事情,宋瑤也不管自己能不能聽懂了,干脆就一通問。
楚承昭全都給她揉碎了分析,一一說給她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