鄴城子弟

小年當(dāng)天，檀檀被放出南池與平昌公主見了一面，平昌公主見到她才嶄露了歡顏，她親自招呼著檀檀進(jìn)里間，帶她來到黃梨高架前：“都是為你做的新衣裳，你上身試一試?！?/p>

檀檀柔柔一笑，搖著腦袋，“大司馬不會喜歡我穿新衣裳的。這是公主為我準(zhǔn)備的新衣，在別人面前穿，我才覺得是糟蹋了公主心意?！?/p>

檀檀不敢告訴平昌公主，賀時渡宿在南池的夜里都不許她穿衣物，只讓她著一件窄小兜衣，幾乎是裸身懸跪在橫梁與床之間。

“哎，原本就是鄴城子弟里的霸王，如今他官居大司馬，更沒人敢忤逆他。我?guī)筒涣四悖仓缓脛衲闳桃蝗?，等下一次他去打仗就好了?！?/p>

“若下一次打仗，打的仍是燕國的人，要是永遠(yuǎn)沒有戰(zhàn)爭，沒有人背井離鄉(xiāng)就好了?！?/p>

檀檀在平昌公主這里正準(zhǔn)備用膳，卻被賀時渡要來的消息打亂了一切。她私心里只想和平昌公主坐一起吃一頓飯，一起懷念娘親，說些女兒家的私話。

平昌公主縱不喜歡他，出于一個妻子的本分，卻還是要為他備碗筷，換上虛偽的笑容迎他前來。

檀檀見賀時渡入了座，便想著自己去小灶臺隨意吃些填肚子的東西。趁著平昌公主和賀時渡聊些家常時，她正準(zhǔn)備默默溜走，也不知道賀時渡哪只眼睛看到了她，像逗弄寵物似的問她：“上哪兒去？”

“回南池去?！?/p>

“瞧瞧?！辟R時渡似笑非笑地與平昌公主說，眼光卻落在檀檀身上，“見著我就跑，小麻雀的膽量還想殺我?！?/p>

“檀檀膽子小，別總拿她打趣。”平昌公主嗔怒道。

比起平昌公主來，檀檀覺得自己可真不像一位公主。她永遠(yuǎn)無法對著賀時渡鎮(zhèn)定自若，他恨她，她卻怕他，她是多么無用的公主啊。想到此，她便想要硬氣一點，于是說：“我是燕國的余孽，不配與大司馬同席?！?/p>

她的“錚錚鐵骨”，真真逗樂了賀時渡。他戲謔道：“這是耍公主架子呢，還是小孩脾氣？不愛吃就滾回南池。”

檀檀心想，滾回南池也比和他同桌而食自在。

她原以為小年夜，賀時渡會宿在平昌公主那里，于是在她看到門外那個巍峨的身影時，嚇得從椅子上摔了下去。

賀時渡大步從她面前走過，順手脫去外袍仍向一旁的架子，一屁股坐在榻上大剌剌翹起二郎腿：“滾過來給我脫靴?！?/p>

檀檀如受奇恥大辱，她不是他的侍婢！也永遠(yuǎn)不會為任何人脫靴。

“我去叫阿琴……她才是你的侍婢。”

“奴婢也能跟燕國的公主比么？”

“可我不愿意?！?/p>

賀時渡都懶得罵她笨了，他腳尖往前湊了湊，踢到檀檀的膝蓋，用了很巧妙的力道讓她向前撲跪在自己腳下。

“不是要殺我嗎？這點代價都不愿意付出？”

檀檀的視線從他黑色的靴子上移開，“我不會為你脫靴子的，你死了這條心吧。”

賀時渡忽然心情大悅，他不禁懷疑，檀檀真的懂要怎么殺人嗎？他甚至怕自己會提前動手了結(jié)了檀檀的性命。

“既然不愿伺候我，今夜繼續(xù)跪著吧。”

檀檀很乖覺地將自己衣物退了下去，又老老實實送上一雙手讓賀時渡捆綁她。賀時渡瞇眼審視她，飛揚的眼角露出一絲邪惡來：身邊的女孩兒寸縷不著，姿態(tài)乖順，哪里像個公主呢？只有坊間最下賤的女奴才會擺出這樣的姿態(tài)。

他很順手地將檀檀懸了起來，即便他惡意地用繩子勒緊檀檀略顯豐潤的乳房，檀檀也一聲不吭的。捆完檀檀，將她和以往一樣吊在梁上賀時渡便走出內(nèi)室，檀檀這才敢喘氣，她痛苦地仰著頭，眼淚被生生逼了回去。她閉上眼，不愿看自己的身體，仿佛這樣身體就不是她自己的。

原以為賀時渡又會這樣讓她被吊一整夜。

可沒過片刻，腳步聲傳入耳中，檀檀受驚嚇地睜開眼，只見賀時渡換過一身玄色寢衣，一手握一根黑檀筆桿的筆走向自己。

她不禁將自己雙腿夾緊了些，這些因恐懼而生的小動作統(tǒng)統(tǒng)落在賀時渡眼里，他笑的像一只修煉成精的狐貍：“今夜我欲作畫，卻尋不著紙墨?！?/p>

他年少曾在鄴城留下許多風(fēng)流韻事，荒唐的手段不少，隨意拈來一段，也能讓檀檀這小姑娘羞愧欲死。

冰涼的手指碰上檀檀溫潤的小臀，檀檀一個激靈，渾身升起雞皮疙瘩，細(xì)微的顆粒，透明的絨毛在賀時渡的注視下布遍檀檀全身。

“你要干什么？”

檀檀想起那一夜，自己的屁股快要被他掐碎了。那一夜真的很疼，沒人愿意忍受疼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