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路沉默著回到酒店,到了酒店停車場,傅延升停好車,熄了火,卻沒有打算下車的動作。
車門還鎖著,戚嶼預(yù)感對方有話要說,呼吸不自覺地急促起來。
但他等了足足十分鐘,傅延升還沒有開口,戚嶼煩躁不已,忍無可忍道:“傅延升……”
就在他念出這個名字的下一秒,傅延升忽然抓住了他的手。
男人正視著前方,沒有看他,用近乎艱澀的語氣低聲說了四個字:“寶貝,別問……”
戚嶼:“……”
那語氣里還透著一絲懇求,叫戚嶼聽得心中憺憺大動。
他忍了忍,深吸了一口氣,盡量用平靜的語氣道:“不能告訴我,是嗎?”
傅延升緊緊地抓著他的手,又沉默了幾分鐘,才道:“我會陪著你度過這一切……”
回答他這句話,像是費勁了這個男人渾身的力氣。
戚嶼心頭發(fā)酸,終于,他沒有再繼續(xù)逼他,而是反握住傅延升的手,遲疑片刻后問:“需要我?guī)湍阕鲂┦裁磫???/p>
傅延升手上一顫,詫異地看向他,戚嶼移開視線,不愿與他對視。
“不需要,”傅延升的語氣忽然又變得危險起來,像是在警告他,“什么都別做?!?/p>
戚嶼:“……”
戚嶼松開男人的手,解了安全帶,輕叩了一下車門:“開門?!?/p>
傅延升蹙了下眉頭,開了鎖,戚嶼先一步下了車,傅延升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后。
等進了酒店房間,傅延升走到戚嶼身后,想去抓他的手,想要抱他。
戚嶼卻阻止了對方的靠近,他認(rèn)真道:“傅老師,我想一個人靜一靜,你今晚可以去隔壁睡么?”
傅延升在原地踟躕著,似乎不想離開,明明表情也沒多大變化,但那模樣卻讓戚嶼瞧出幾分可憐來。
見戚嶼堅持,傅延升終于退了一步:“好……”
等男人從他的房間消失,戚嶼一屁股癱坐在沙發(fā)上,用手摀住了酸澀的眼睛。
他坐在那里一動不動地沉思了數(shù)個小時,等外頭天都快蒙蒙亮了,才走到床邊倒頭睡下。
這一覺又睡到了臨近中午,習(xí)慣了和傅延升相擁而眠,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獨身一人躺在兩米寬的大床上,戚嶼心里還有點空落落的。
他輕嘆了口氣,認(rèn)命了似的爬起來,快速沖了個澡,穿上衣服,才拿出手機給傅延升打電話,不想?yún)s聽見“對方已關(guān)機”的系統(tǒng)提示聲。
戚嶼心中一緊,抓著手機直接去敲隔壁的門。
沒過幾秒門就開了,只見傅延升身上還穿著昨天那件襯衫,眼睛里有不少紅血絲。
“怎么回事?”戚嶼皺著眉頭道,“你一晚上沒睡?”
“你……”傅延升怔怔地望著他,嗓音有些沙啞,“你不生氣了?!?/p>
戚嶼冷笑一聲:“生氣有用么?你又不讓我問?!?/p>
傅延升:“……”
戚嶼上下打量著他:“本來想叫你陪我去吃中飯,不過看你這樣子,要不先睡會兒?”
傅延升忙說:“等我十分鐘?!?/p>
男人走進洗手間,快速洗了把臉、剃了胡子,出來后換了身衣服,不到十分鐘就把自己重新拾掇得人模狗樣——除了那雙依然透著憔悴的眼睛。
兩人一起下樓,傅延升在電梯里問他:“想去哪里吃?!?/p>
戚嶼懶懶地說:“直接上酒店餐廳吃點吧,吃完回房間……該補課了?!?/p>
傅延升:“ ……好?!?/p>
雖然已經(jīng)到了午飯時間,戚嶼還是想吃些早點,他點了兩籠生煎包,一碗魚蛋粉絲湯,問傅延升:“你要吃點什么?”
“和你一樣就行?!备笛由恢痹诳粗钡缴灏头劢z湯上來,眼睛都沒移開,像是在研究他此時的心情。
戚嶼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老看我干什么?”
傅延升微微啟唇,卻又欲言而止。
戚嶼譏誚地笑了一下:“放心,我什么都不會做,我就看看你到底要給我玩什么花樣?!?/p>
傅延升:“……”
戚嶼搛了個包子丟進他碗里: “吃吧。”
吃過飯兩人回戚嶼房間,戚嶼還真拿著筆記本做到了沙發(fā)上,準(zhǔn)備學(xué)習(xí)。
傅延升給他講了幾分鐘專業(yè)方面的內(nèi)容,戚嶼不耐煩道:“我先自己看會兒,你休息吧,嗓子啞得都快不能聽了?!?/p>
傅延升也確實是累了,聽了戚嶼的話也不再逞強,起身想往外走。
“去哪兒?”戚嶼叫住他,指著自己的床道,“睡這兒,有問題了我還要叫你。”
傅延升:“……”
不知道是不是昨晚沒睡導(dǎo)致傅延升的腦子有點遲鈍,他也沒回嘴,更沒像平時一樣反擊,從剛剛見到戚嶼開始,傅延升就一直被他牽著鼻子走,他說什么就是什么。
待傅延升躺下,戚嶼看他差不多睡熟了,才在筆記本里切出董閔之前給他的集團財報和相關(guān)信息,專注地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