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延升提煙抽了一口,笑道:“你查出那么多的東西,不管是艾薇盜取美薇原材料做高仿,還是劉琦的私人作風問題,每一個放出去,都能在公眾場合砸出巨大的水花,到時候輿論就會成為你的武器,逼美薇主動應(yīng)對。”
經(jīng)傅延升一提點,戚嶼當即就明白了。
只不過,他以前從沒做過這樣的事,又不了解國內(nèi)輿情,怕這個過程中會碰上不受自己掌控的風險……
正擔心著,他就聽傅延升又道:“替我拿紙筆來?!?/p>
戚嶼愣了愣,立即起身去取來幾張印有酒店名字的記錄紙。
傅延升放下煙,接過紙筆便解釋道:“雖然我們是要利用輿論,但也不能胡來,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我們的目的是曝光公司內(nèi)部的不法現(xiàn)象,打擊犯罪,而不是針對公司本身。所以,你手中的證據(jù)要先放哪個,用什么方式放,在什么時間放,投放后預(yù)計會產(chǎn)生什么效果,都要經(jīng)過系統(tǒng)的分析和設(shè)計,確保在這個過程中,公眾的反應(yīng)都在我們可控范圍之內(nèi),因此產(chǎn)生的影響對美薇造成的損失最小……”
上一秒的擔憂這一秒就隨著傅延升的講解被化解。
男人腦海里的智慧正通過筆尖順暢地流淌于紙面,那是一份條理分明的初步行事方案——目的、計劃、要找什么人,解決哪些問題,一清二楚。
戚嶼給傅延升的是一支極其普通的酒店中性筆,但此刻在他眼里,傅延升卻比那些握著簽字金筆的金融大鱷們更有魅力。
……
由于事態(tài)緊急,戚嶼在傅延升的指示下連夜將楊記者請到了酒店中。
不錯,要利用輿論,楊記者就是最好的執(zhí)行人選。
得知他們的計劃,楊記者也格外驚訝,他還瞅著戚嶼好笑地評價了一句:“各行各業(yè)為達成目的利用輿論的事情并不少見,但我這還是頭一次碰上企業(yè)家的兒子對自家的企業(yè)發(fā)起進攻的……要說出去,估計都沒人敢信?!?/p>
事情發(fā)展到現(xiàn)在,戚嶼自己都有點不敢置信,但他現(xiàn)在要和邱家的人比應(yīng)對速度,已經(jīng)沒時間再反復(fù)猶豫斟酌了。
他選擇相信自己的直覺,選擇相信傅延升的正直。
三人在戚嶼的房間里密談至深夜,基本確定了第一步行動計劃。
等楊記者準備離開,戚嶼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凌晨兩點了。
他起身送楊記者到門口,轉(zhuǎn)身見傅延升的視線還停留在方才的交流方案上,似乎還在審視是否存在漏洞。
看著對方專注的面龐,戚嶼心中一動,似乎從來沒有像這一刻那樣慶幸自己能把這個男人留在身邊。
腦海里浮現(xiàn)出他和傅延升簽的那份附則細節(jié),戚嶼面上一臊,輕輕攥了下拳頭,鼓起勇氣走了過去。
“傅老師……”戚嶼低聲叫對方。
“嗯?”傅延升抬起頭來。
戚嶼單膝抵在沙發(fā)上,和所有初墜情網(wǎng)的男孩一樣,難忍悸動地伸手撫上戀人的耳鬢,又靦腆地閉上眼睛,主動傾身獻上了自己的唇。
傅延升怔了兩秒,迅速反應(yīng)過來,從鼻間溢出一聲低笑,伸手攬住青年的后頸,加深了這個吻。
在午夜兩點,在疲憊的工作后,如久旱飲甘露。
一吻畢,傅延升看著戚嶼的眼睛,氣息微亂:“今天怎么這么主動?”
戚嶼居高臨下地捧著對方的臉問:“不喜歡么?”
略微發(fā)顫的尾音泄露了他的緊張,卻絲毫未消弱他傲然的姿態(tài),讓傅延升為之著迷。
“喜歡……”傅延升拽著他的手腕,“多多益善?!?/p>
戚嶼笑了笑,又施恩般親了下對方的額頭,說:“今天辛苦你了,謝謝?!彪S后克制地起身,說:“這么晚了,你……要回去嗎?”
傅延升坐在沙發(fā)上又看了戚嶼兩秒,才道:“嗯,否則留下來跟你睡么?”
戚嶼:“……”
他居然覺得,傅延升想留下來,也不是不可以……
但傅延升卻難得理智起來:“算了,想睡以后有的是機會。明天一早我還要跟你去開會,正裝都在家里?!?/p>
戚嶼:“ ……”
想起那個會,戚嶼又有點不安:“明天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吧?”
他雖然跟爸爸見過很多大場面了,但也是第一次正式參與這種集團戰(zhàn)略會議,聽他爸的意思,好像要分配什么重要的任務(wù)給他,他也難免有些緊張。
傅延升:“主要就是過個場,熟悉一下事情的背景和今后一起參與的人員,估計不需要你講話,不用緊張?!?/p>
戚嶼松了口氣,和傅延升道別后,他也提前找出明天要穿的衣服,就洗漱洗漱上了床。
躺下后,戚嶼忍不住舔著牙齒回味起剛剛和傅延升的那個吻……
像被溫水沖刷神經(jīng),酥麻酥麻的。
確實舒服啊……
***
次日早上十點,司源集團總辦公樓的高級會議大廳里座無虛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