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延升還有個工作用的筆記本電腦,戚嶼這幾天觀察下來,發(fā)現(xiàn)大部分情況下對方都是用自己的筆記本,只有偶爾幫他查資料、看股票的時候才會用那臺臺式機。
而且用臺式機時,傅延升的表現(xiàn)也相當正常,絲毫沒有在他面前遮遮掩掩。
戚嶼覺得,如果只是為了查對方用大電腦看了什么網(wǎng)頁,特地去找什么信息安全人員,可能有點小題大做,說不定反而會引起傅延升的注意。
初八那天,葉欽如還給發(fā)了消息,說希望他們月底能回國一趟,和俞蓮進行二次談判。想到他們很快就要回國,戚嶼沒再把重心放在書房里的電腦上,而是在國內(nèi)找了幾個人幫自己去查了點別的東西。
過完元宵,戚嶼接到了戚源誠的電話,回復他之前問起的那件事。
“爸爸輾轉(zhuǎn)打聽了一下,也許確實有你們懷疑的那個情況,”戚源誠在電話那頭嘆了口氣,道, “但戚嶼,這事咱們管不了,人家不會把證據(jù)擺給我們看,沒有證據(jù),你也能難說司澤是不是真的在控制股價?!?/p>
戚嶼抓緊手機,反問道:“所以,就算他真在這么做,我們也一樣能收購蓮秀?”
戚源誠:“如果我們對背后的具體情況不知情,整個交易過程合法合規(guī)的,對我們就沒有任何影響?!?/p>
戚嶼:“可是我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知道了!”
戚源誠:“不,戚嶼,這只是你們的猜測,一件貨物價格為什么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評估和猜測,只要你的合作伙伴沒有明確地告訴你是他在控制價格,你不是因為聽他這么說才低價買入,這件事就跟你沒有關系?!?/p>
戚嶼沉默了幾秒,道:“好吧,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戚嶼又陷入了短暫的掙扎。
他隱約覺得爸爸大概是查到了什么,或是根據(jù)以往對司伯伯的認識,很快就能試探到什么,畢竟他們是多年的生意伙伴……但那種事情,他們也不會明著說,爸爸更沒有立場去干涉什么。
只要沒有得到明確的證據(jù),這件事就跟他們無關?
可如果在這種情況下,他們低價拿下蓮秀,不也在“無意間”成了這件事的利益既得者?
戚嶼捂了把臉,忽然間有點茫然對與錯的邊界在哪里。
聽到身后傳來的腳步聲,戚嶼迅速收拾好自己的表情,轉(zhuǎn)過身去。
“機票定好了,給你過完生日回去?”傅延升走進來問,“剛是誰的電話??”
“我爸的,”戚嶼看著傅延升,故意把這件事告訴對方聽,“葉欽如不是懷疑司澤在背后操控蓮秀股價么,我讓我爸去查了查有沒有這一回事兒?!?/p>
傅延升一怔:“他怎么說?”
戚嶼留意到傅延升的表情有些僵硬,他繼續(xù)試探:“我爸說沒查到,但司家人脈很廣,司澤會做這種事也不奇怪。”
傅延升反問:“你讓你爸查這些干什么?”
戚嶼:“如果司澤真做了,應該不會牽連到我們吧?”
傅延升眸中閃過一縷溫柔,道:“放心,我?guī)湍憧粗?。?/p>
戚嶼心臟一個漏拍,又問:“如果我爸爸知道內(nèi)情,但沒告訴我呢?”
傅延升愣了愣:“沒有證據(jù),不要做這種假設。”
戚嶼控制不住地繼續(xù)追問:“如果我爸爸做了違規(guī)的事,你會提醒他么?”
傅延升的眼神忽然間變得凌厲起來,他們對視著,似乎在進行某種非意識層面的較量。
有那么一瞬間,戚嶼感覺自己什么都猜對了,但又什么都說不了。
過了兩秒,他終于扛不住偏開視線,心臟一陣狂跳。
傅延升靠近他,摟著他低聲道:“你爸爸身居高位,身邊多的是提醒他的人,不缺我一個?!?/p>
戚嶼勾起嘴角:“是啊,我怎么忘了,你是我的人,只為我一個人工作。”
傅延升親了親他的臉,柔聲問:“生日打算怎么過?”
“生日啊……”戚嶼眼眸一轉(zhuǎn),“我想玩點新鮮的?!?/p>
傅延升:“……”
傅延升:“你想玩什么新鮮的?”
戚嶼拽著傅延升的領帶用力一扯,把人扯得離自己近了點,然后附到對方耳邊,低聲說了一句話。
傅延升:“……???”
***
27日,在戚嶼生日后一天,傅延升和他坐上了回國的飛機。
和上次一樣,與蓮秀談判的日子就在他們到海城后的第二天,不過這次俞蓮他們沒有再選這么遠的景區(qū),而是把談判地點定在了海城邊郊的一處景觀酒店。
兩人回國后匆匆倒了個時差,就去葉欽如會合前往談判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