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垂眸說了聲“我去洗個手”,隨即起身離開。
這個緩沖讓戚嶼有一點點不適應(yīng),他還以為傅延升會直接上手給他抹呢——在這種狀態(tài)下,對方居然還能理智地想到洗手這種事?
戚嶼覺得有點費解。
不過傅延升很快就回來了,他面色平靜地取了藥膏,慢條斯理地打開蓋子。
男人這副鎮(zhèn)定的模樣讓戚嶼恍惚間又產(chǎn)生了一絲錯覺,覺得自己對對方毫無魅力可言……
難道他這樣還不夠誘惑?
但戚嶼轉(zhuǎn)念一想,眼前的人可是心機深沉的傅老師,對方要是會把情緒都表現(xiàn)在臉上,那就不是傅老師了??!
千萬不要被表象所蒙蔽,相信自己的判斷,耐心點,繼續(xù)撩,并用心去感受……
戚嶼一邊給自己打氣,一邊調(diào)整了一下坐姿。
他把原本架起的左腿換成了右腿,藉這個動作稍稍扯松了浴袍的腰帶。
知道對方在看,戚嶼故意歪了歪身子,領(lǐng)口自然下滑,露出鎖骨之下更多的肌膚……
他明顯發(fā)現(xiàn),傅延升從罐子里挑藥膏的動作遲疑了一下,眸色好像也暗了點。
呵呵。
受到了鼓舞,青年繼續(xù)凹著腰,將自己軟軟地陷到沙發(fā)里去。
這些姿勢他都不用刻意地去想,好像天生知道該怎么通過自己的身子展現(xiàn)性別魅力,并借此捕獲關(guān)注。
只是,戚嶼以前都不屑于用這些手段,因為他的自身條件太好了——優(yōu)渥的家境、各自事業(yè)有成的父母、閃閃發(fā)光的學(xué)歷——沒有什么東西非要他用皮囊誘惑才能得到。
唯獨眼前這個男人。
戚嶼想到對方在智商上對自己的碾壓,想到對方長時間若有似無地挑逗,想到對方在鮮魚府那日運籌帷幄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
明明自己才是被喜歡的那個,憑什么要被對方牽著鼻子走?
正謀算著,傅延升湊了過來。
男人望著他,輕輕挑起了他的下巴。
戚嶼呼吸一促,這姿勢又莫名讓他產(chǎn)生了一種處于劣勢的感覺。
但傅延升很快就專注地開始給他抹藥。
男人的動作輕柔得像是在觸碰什么古董瓷器,讓戚嶼恍惚覺得,自己正被對方視若珍寶地捧在手中,精心呵護……
他記得傅延升昨天給他抹藥時還調(diào)侃他,一會兒說他“嬌生慣養(yǎng)”,一會兒又說他“皮膚光滑”,搞得他心情忽上忽下,可今天對方卻一反常態(tài)地沉默著。
戚嶼開口問:“曬傷的地方顏色褪了點嗎?”
傅延升也只是“嗯”了一聲。
戚嶼原本還想再反擊兩句,刺激刺激對方,順便緩解一下自己緊張的心情,但感受著感受著,他也漸漸地說不出話來了。
因為他們的距離太近,氣氛太曖昧了……
彼此的呼吸在空氣里交纏,電流在周身流竄。
他們的眼神時而相互接觸,時而又相互躲閃。
戚嶼甚至覺得,就算下一秒傅延升開始親他,他好像也沒法嘲笑對方……
因為這一刻,沒有誰比誰高明,也沒有誰比誰弱勢。
……
可惜,自始至終,傅延升都沒失控。
他仔細地替戚嶼抹完藥,說了一句“好了”,然后退開去,蓋上藥膏罐,將之放回原來的位置,又去洗手間洗了個手。
出來后,傅延升看了眼手表,說:“不早了,我先回去了?!?/p>
戚嶼坐在那里無意識地“嗯”了一聲,看著男人理了理身上的衣服,轉(zhuǎn)身消失在了門口。
對方離開足足五分鐘后,戚嶼的心率才慢慢恢復(fù)正常。
他抬手摀住自己的眼睛,覺得好笑。
剛撩對方,他撩得自己都差點沒把持住……
傅老師真不愧是傅老師,好能忍。
最后那兩句話,這男人明明嗓音都變了,壓根不敢看他,居然還能面不改色、步履從容地離開……他實在佩服。
戚嶼放下手,露出那雙勾人的桃花眼,可他的眼神卻比之前更堅定更傲然。
哼哼,走著瞧吧,他也不會輸。
***
感情歸感情,工作歸工作。
戚嶼一邊和傅延升玩著情感博弈游戲,一邊也沒忘記自己的主要職責(zé)。
他很清楚,昨日的調(diào)查只是一個開端,接下來還有很多事情等著他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