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言愣了愣。

他沒考慮到這個。

他不再堅持，沈焰卻從出租車里鉆出來，快步走向她。

看著就很暖和的圍巾舒展身軀，準備發(fā)揮它的實用價值。沈焰站在姜鯉對面，兩手扯著兩端，動作僵硬地在她肩上比劃幾下，到底沒有施展男友力，幫她圍上。

“你……”他有些窘迫地低頭看著她濕漉漉的頭發(fā)、白凈的面孔、透著薄粉的唇瓣。

“你……”她怔怔地仰起臉，沉迷于令她百看不厭的頂級男色之中，一時忘記了說話。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堅持了十幾秒。

姜鯉忽然“噗嗤”笑出聲，接過圍巾，在頸間繞了一圈。

“車走了?！彼粗鲎廛囋谄皾姶笥曛姓{(diào)轉方向，緩緩離開。

“嗯?！鄙蜓嬉娝劢敲忌腋‖F(xiàn)熟悉的笑意，心情好轉了些。

“這雨恐怕一時半會不會停?！苯幍皖^查了查天氣預報，“我們這兒比較偏，不好打車。”

“嗯。”沈焰不覺得多等一會兒、或者淋一場雨是多么嚴重的事情，事實上，他沒什么生活經(jīng)驗，更不擅長照顧自己，“你先回家吧?！?/p>

姜鯉猶豫了會兒，決定采納阿言的建議：“要不……先去我家坐坐？”

“我家沒人?！彼f完這句，又覺得容易產(chǎn)生歧義，慌亂地咳嗽了聲，解釋自己的純潔動機，“我的意思是……先去我家避避雨，我給你煮碗姜茶，預防感冒，等雨停了再走。”

于是，沈焰第一次去同學家做客。

兩個人冒雨跑進單元門，沈焰用目光搜尋電梯位置，姜鯉紅著臉引導他走樓梯：“這是舊小區(qū)，沒電梯，我家在五樓?！?/p>

被迫暴露短板，她的觀察力變得空前敏銳，一直留意著沈焰的微表情。

她已經(jīng)想好，如果他表露出一絲鄙夷，她就把付出的感情收回來一部分，避免以后受太嚴重的傷害。

從小到大的生長環(huán)境，決定了她的自保意識，比身邊的大多數(shù)人都要強烈。

萬幸的是，沈焰沒什么脾氣地跟著她爬樓。

剛打開門，姜鯉就像一陣風般沖進去，手腳麻利地收拾好沙發(fā)和茶幾上擺放的雜物，踢開擋路的椅子，又抓起消毒噴霧對著騰出來的路線一通狂噴。

她竭力照顧沈焰的感受，沈焰也竭力做好表情管理，直到走進臥室，兩個人才同時松了口氣。

姜鯉把自己的房間收拾得井井有條，書桌上整整齊齊堆滿書本和試卷，枕頭邊擺著幾個毛茸茸的玩偶，墻上還掛著不少可愛的裝飾，溫馨又整潔。

她去煮姜茶的工夫，沈焰看向書桌上方貼著的照片，意外地發(fā)現(xiàn)了藝術節(jié)的合照。

照片里有他，也有她，距離不算遠。嚴格意義上來說，是他們的第一次同框。

姜鯉端著姜茶回來，看見那張照片，嚇得險些將瓷碗摔到地上。

“別慌！”阿言適時出現(xiàn)，穩(wěn)住她的心神，“他沒察覺什么異常，自然地把話題引開，讓他看看你家的相冊，進一步了解你?！?/p>

“焰哥，在看什么？”姜鯉悄悄吸了口氣，平復心跳，露出個淺淺的笑容，“合照嗎？那時候我們還沒正式認識呢，誰能想到現(xiàn)在能走到一起。”

她拉開抽屜，拿出本厚厚的相冊，歪著頭問：“想不想看看我小時候的照片？”

她已經(jīng)脫掉羽絨服，略修身的白毛衣襯得膚色如雪，模樣嬌俏，青春與活力源源不斷地散發(fā)出來，令沈焰想忽視也無法忽視。

這么完美的她，小時候……是什么樣的？

被蠱惑了似的，沈焰輕輕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