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裝醉
程鳶在她傷心時敲了門:“媽,別悶著了,下來逛逛?!?/p>
今天程爸在搗騰他的那塊土地,圍了一圈竹籬笆,還間或移植了一圈爬藤薔薇和葡萄藤,大有搞成了小花園的意思。但畢竟是半畝田地,裝點起來也是一項大工程。所以,霍昭譽找了好些花匠來幫忙??傊?,別墅后面還是挺熱鬧的,很適合人散散心。
馮雅知道她的心意,也給了幾分面子,一邊下樓,一邊問:“昭譽呢?”
“有個合作需要他去談?!?/p>
“哦。他們生意人就是忙,蜜月的事,你也多體諒?!?/p>
“我知道的。媽,你忘了,我也開了幾家餐館?!?/p>
“對,我倒忘了,瞧我這記性。”
馮雅強顏歡笑著出了別墅,沿著蜿蜒小道繞到了別墅后面,正看到空地上圍了好些人。
周邊別墅住著的貴婦人們多是沒親眼見過這些手藝活的,一時覺得新鮮,嘰喳個沒完:
“這個是竹子?就這么插上去?結實嗎?為什么不砌墻?”
“這是花吧?我看這葉子都蔫吧了,還能活嗎?”
“老程,這片土地準備種什么?我家里有上好的蘭花,你要不要?”
“蘭花那東西嬌貴,不如種幾棵果樹,到時候還有水果吃。”
“對對對,我還沒親眼見過水果的生長過程,一定很有趣?!?/p>
……
養(yǎng)尊處優(yōu)的貴婦人紛紛指手畫腳。
程鳶笑著答:“都有的。我爸準備把這塊地打造成外面看似小花圃,里面各有千秋,實用性與觀賞性兼?zhèn)涞幕ü麍@。”
“那敢情好。你爸真是個有主意的人。”
“這手真巧,瞧,還會竹編呢?!?/p>
“這個是竹編的燈籠,我知道,我知道,可以掛在花果園門口,像燈籠似的?!?/p>
“要是在里面種上花,就更好看了,想一想還很有意境?!?/p>
……
她們都積極發(fā)揮想像,太陽出來,也減不去熱情。
馮雅安靜旁觀,也慢慢來了熱情。她本身就搞藝術,在審美上有獨特的造詣,忍不住出了聲:“這塊地各區(qū)域的用途要規(guī)劃好,依我看,豎二橫三的劃分比例,豎二的位置就種葡萄,以兩叢葡萄開道,中間三分,前面三分之一處種些家常蔬菜,每種蔬菜的高度也要控制好,等蔬菜過后,中間三分之一種花,同一色的花,最好也是同一高度。等各種花后,最后三分之一種些果樹,同上,一般高度的果樹,那么,等到春天來時,層疊起伏,別有趣味?!?/p>
眾人隨著她的言語想像,確實有無限的美感。
她們夸贊又恭維。
馮雅臉色漸漸好轉,也有心情跟著眾人談笑了。
程鳶放了心,就去幫父親的忙了。她會插籬笆,會移植花樹,也會竹編,鄉(xiāng)野里長大的孩子手藝活兒實在沒的說。
貴婦人們看的驚奇,脫離了上流社會的圈子,這些登不上臺面的東西也覺得稀罕了。
“馮姐,你這個兒媳真能耐,長得好,能掙錢,如今看來還是個會勤儉持家的。”
“那可不是,圈子里就沒幾家兒媳婦能跟程鳶相提幷論?!?/p>
“我家那個祖宗啊傲的不行,結婚三個月,都沒喊我一聲媽呢?!?/p>
“你家那個還好,我家那個才奇葩,嘴巴刁就算了,還一身公主病,東挑細挑,仿佛別人怎么委屈了她似的?!?/p>
……
她們紛紛談起自家兒媳,多是貶斥的口氣,當然,多少真實性也就難說了。
不過,她們也確實說到馮雅心坎里去了。
馮雅起初對程鳶不滿,現在越看越喜歡。自尊自立、孝順體貼,更難得的是秉持一顆本心,不慕榮華富貴,真是打著燈籠難找的兒媳婦了。
她眉開眼笑,聲音也帶了點關愛:“鳶鳶,你當心曬著。”
程鳶回頭一笑,眉眼彎彎:“媽,不礙事,我干慣的?!?/p>
即便如此,等日頭更強了些,馮雅還是把人喊回了別墅。
她見她臉色發(fā)紅,額頭有汗,讓人冰了毛巾給她擦汗,又讓人將自己常用的面膜拿給她用。
休息過后,兩人閑聊。
馮雅問及她兄弟姐妹的事。
程鳶簡單回了:“我大姐已經結婚了,目前在準備二胎。我三弟跟四妹還在上學?!?/p>
“在哪里上學?”
“申大。”
“什么專業(yè)?”
“三弟是計算機,四妹是新聞系?!?/p>
“都是不錯的專業(yè)?!?/p>
“還好?!?/p>
“你們都是爭氣的好孩子?!?/p>
面對這直接的夸獎,程鳶笑了下,沒接話。
馮雅又問:“你爸呢?老家可還有什么人?”
“我爸兄弟兩個,我爸排行老二,我爺爺去世,奶奶身體還好,跟著我大伯住?!?/p>
“哦。你們家人丁也很興旺了?!?/p>
馮雅話里有些歆羨的意味。她姐妹兩個,子嗣都不多。妹妹馮歌生了個女兒,她則生了個兒子。小時候常讓他們表姐弟來往,但到底還是不夠親近。
她們閑聊著到了中午。
霍昭譽沒有回來用午餐,給程鳶打了電話。
“少喝點酒?!?/p>
她叮囑,他酣然應了:“知道。”
嘴里說著知道,回來的時候還是有點小醉。
和衍扶他下車時,還說著醉話:“鳶鳶,我也要給你建一座城堡,一座莊園。”
程鳶聽得直發(fā)笑:“我要那些有什么用?我又不缺住的地方?!?/p>
她把人扶進客廳。
馮雅知道他出門應酬,就讓人煮了解酒湯。此刻,見他回來了,剛好派上了用場,忙讓人熱了端出來。
程鳶見狀,接過來,喂他喝了。
“味道不對?!?/p>
霍昭譽喝了一口就擰了眉,微睜著眼睛,慢慢聚焦了:“鳶鳶,鳶鳶,你手藝變好了?”
這是嫌她以前煮的解酒湯不好了?
“這次是別人煮的。”
程鳶記仇了,“沒下次了,以后你就都喝別人煮的吧!”
事情嚴重了。
霍昭譽酒都嚇醒了:“我不喝別人的。我喝老婆煮的。難喝也喝?!?/p>
他怕她生氣,剩下的解酒湯說什么都不肯喝了。
程鳶尷尬了,對上周邊投來的視線,僵笑了下:“我開個玩笑?!?/p>
和衍也跟著僵笑,心想:沒看出來,小霍總還是個妻奴。
馮雅也算看出了兒子的妻奴性子,有些心疼,面容也嚴肅了:“在你的事上,昭譽不開玩笑。以后注意點?!?/p>
“好?!?/p>
程鳶尷尬地應了聲,隨后在和衍的幫助下,一邊扶霍昭譽上樓,一邊問:“他怎么喝的這么多?”
和衍看似年輕,但機靈,秒站隊,實話說了:“沈總是個千杯不醉的,小霍總已經竭力避開了?!?/p>
商場合作,無酒不歡,甚至無酒不成事。
她清楚其中的門道,也不怪霍昭譽,只有些心疼:“他酒量不好,以后你跟著,多勸些,能不喝就別喝了?!?/p>
“少夫人放心,我記著了。”
“謝你了。也辛苦了吧?早點回去休息吧?!?/p>
“是。”
等和衍離去了,她給他脫鞋、脫外套,忽然惡作劇了:“小霍總?”
她放軟了聲音,美人蛇似的趴伏在他胸口,然后掐著嗓子似的嬌滴滴:“小霍總,程程這么漂亮,你想不想要人家呀?”
半醉的小霍總俊臉薄紅,像是染了一層桃花色,漂亮的驚人。他眼睛似睜未睜,聲音很低:“鳶鳶?”
“什么鳶鳶?”
程鳶戲精上線了,嗲聲嗲氣地嬌嗔:“人家是你的小橙子呢?!?/p>
于是,小橙子直接被掀開了:“滾!”
程鳶:“……”
她差點摔到地板上,穩(wěn)住身體后,氣咻咻的:“霍昭譽,你裝醉的吧?”
她推他一下,故意詐他:“別裝了,我都知道你裝醉的?!?/p>
裝醉的霍昭譽勉力睜開眼睛,看清面前的人,猛然坐起來,隨后一個熊抱:“老婆,老婆--”
他想親她的唇,沒準頭,親到下巴上。
酒氣熏然。
程鳶嫌棄地推開他:“不許親,一身酒味?!?/p>
“我去洗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