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閔村是一個離長安城不算太遠的村莊,因為地利所以周圍的人過得都還不錯。
蒙沒有騎馬也沒有坐馬車,愛爾說想要到處走走,權(quán)當散步了。
他問蒙準備怎么找親戚,蒙的思路也很簡單,先回閔村打探打探,當年的田姓一族幾乎沒有幸免于難的,至于后來都到了什么地方,問問閔村的村里,他應(yīng)該也大概有些知曉。
當然,蒙不是去找村里相認,自己雖然已經(jīng)不是奴隸,但也與他們沒有多少接觸,畢竟七、八年了,他不想給愛爾找麻煩,也確實沒有這個必要。
找到村里家,簡要的說明來意,村里自然是沒有認出蒙的,當然的少年已經(jīng)成長,模樣大變,他怎么也想不到這是田蒙。
“這個,田氏一族,許多都充軍發(fā)配邊疆了,不知您可否再詳細講講,到底是想找哪一支呢?”村里站在一旁,不明白這是哪里來的達官貴人。
“田七這一支?!泵煽粗謇铮锲呤翘锩傻臓敔?,但很早就去世了。
“唔,如今還余下的,恐怕只有田虎一家了?!贝謇锾а劭纯匆贿叺膼蹱?,復(fù)又低頭,年代久遠,世事變幻無常,不知道那些人現(xiàn)在還在不在。
蒙聽后點點頭,田虎是田蒙的大伯,田七一共育有兩子,大伯田虎和自己的父親田文。蒙隨后又向村里詢問了祖墳的去處,他當然記得路,這樣問一方面是打消村里的疑慮,他知道村里是怕自己和田氏有什么瓜葛,恐對村子有牽連。
另一方面則是自己很久未歸,也不知道那祖墳是否還在,去上上墳也是應(yīng)該的。和村里告辭,由一個村人帶路,蒙和愛爾還有身后一群人來到村子背面的山坡,都是石碑墳地。
那人領(lǐng)到地頭就走了,雖然已經(jīng)過去多年,但村里人還是怕沾染上什么似的離得遠遠的。
蒙看看荒蕪長滿雜草的墳頭,嘆了口氣,上前拔了些亂草,愛爾也上前,不過被蒙擋了回來,“別過來,免得臟了衣袖?!?/p>
愛爾瞪他一眼,不過還是停了下來,揮手就是兩個人上前幫忙,他自己百無聊賴的繞著墳頭慢慢走,看一些墳前花開葉茂,果然是死人養(yǎng)肥啊。
蒙也沒有帶什么東西來,拜祖墳也是突然想到的,最后只好磕了三個頭,期間愛爾不顧蒙的阻撓也跪下來,說是入鄉(xiāng)隨俗,而且他還知道媳婦的定義,這個頭是必須磕的。
可惜找不到父母的尸體,這么些年也沒有什么遺物,連衣冠冢都不能建,蒙眼神凄迷。
“他們的骨灰雖然飄散在遙遠的路途上,但心里應(yīng)該是慰藉的,因為你現(xiàn)在過得很好?!睈蹱柵呐拿傻募?,安慰道。
從閔村出來,蒙就往來時的路上走,因為從村里口中得知,田虎一家應(yīng)該還是留在長安的,當時好像是被這里的某個舉人老爺買走了一家子人,如無意外,就在長安城里。
愛爾一路上都拉著蒙,還想著過一段時間要去長城看看,他早就對這個好奇不已,蒙當然不會拒絕。
經(jīng)過多方詢問,一行人來到西邊的一家住處,匾額上寫著蕭府兩個大字。這里還挺熱鬧,小攤商販,買東西倒是極為方便。
就是人多易亂,蒙摟好愛爾,可不能走丟了。蒙本想敲門,但又覺得這樣不好,田虎一家,想當然肯定也是奴仆之位,如果貿(mào)然打擾,主人家應(yīng)該會不高興的吧。
蒙拉著愛爾在旁邊一家小攤坐下,要了兩碗小餛飩,偶爾吃吃路邊小吃,味道也是很不錯的,愛爾就很驚奇,這清湯寡水,吃起來淡淡的居然很是舒服。
“爹!”一輕壯男子來到攤前,抹抹額頭的汗水,放下扁擔,親切的叫著攤主。
老人抬頭,盛了一碗餛飩,“快吃吧?!蹦凶佣酥肱艿揭贿?,大口大口的刨著,抬頭看到蒙等人在看自己,居然也不忸怩,朝著他們傻傻一笑。
蒙很自然的對著他微微一笑,這名男子看著高高的,年歲并不大,估計也就剛二十的樣子。
“爹,我去看看心兒,一會兒就回來?!蹦凶臃畔麓笸?,袖子一抹,準備站起來,他好像是準備往蕭府去。
“等等,這大下午的去那里干什么?你不是剛從那兒回來么,活干完了不用休息?。 崩系跉獠惶?,貌似很不喜歡兒子靠近那里。
“嘿嘿”男子又忙不停來到老爹身邊,“我就去看看心兒,一會兒就回來,您放心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