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婉秀不曉得傅羨書為什么如此待她。
傅羨書把她帶去舞場,瞧他跟其他女人親熱,無非是想讓她知道,他不喜歡她。
能有什么辦法呢?傅羨書不喜歡她,她是一點法子也沒有的。孟婉秀也做不來糾纏不休的事,為著他能順心,自然早日與他扯清瓜葛也好。
可如今,傅羨書又不準退婚,還對她做了這樣的事……
孟婉秀自覺那讓傅羨書曾經(jīng)填滿、撐裂的私處正火辣辣得疼,又凄蕩蕩得空……他現(xiàn)在又似條哈兒狗在她臉頰上舔來舔去,吻吻她的睫毛,含含她的耳朵,又取毛巾給她揩干凈亂淌的精液。
這時的傅羨書又是極溫柔的。
可方才為什么那樣殘暴、野蠻?一臉的驍悍,仿佛把她生吞活剝了才滿意。
孟婉秀淚眼朦朧地看向他,問:“你到底想怎樣呢?你又不喜歡我,為什么要奪我的清白?你念書,我在家替你孝敬姆媽,你不愿意成婚,我也不纏著你……我沒有對不起你,你這樣對我……”
傅羨書瞧她的眼睛又紅又腫,往她胸脯子上親了一口,輕聲罵道:“蠢貨?!?/p>
她顫顫低吟了幾聲,又咬住下唇。
“再咬,我還欺負你?!彼麚芘_她的唇瓣,看她受驚噤聲,傅羨書心里也不見得有多痛快。
他抵開細白的牙,逐著她的舌攪弄。
孟婉秀恨自己怎就沒個脾性,有人欺負她,她就沒法子說出厲害的話,只曉得哭;就算說,也只會不斷地問為什么,明明她沒有對不起任何人。
可如今這樣的世道,單單是存在就是罪孽了,沒有強硬的手腕,誰會同你講道理?
傅羨書手指攪得她口中嗚咽咕噥,下腹又硬燙起來,他收了手,指腹撚著濕漉漉的津液。
“別哭了,哭得我心煩意亂?!?/p>
傅羨書起身,戴上眼鏡去書房。
孟婉秀蜷在床上默默流淚,因著被他折騰得太狠太累,沒一會兒也睡著了。
晚上,孟婉秀渾渾噩噩起來,經(jīng)人服侍著,換了身陰藍色的大圓襟旗袍,不那么嬌艷,更顯端莊溫柔。
傅羨書已穿戴好,正在樓下看報紙,聽見高跟鞋篤篤的脆響,抬頭去看,見孟婉秀正扶著樓梯下來。
孟婉秀見他,不免怔了怔。
傅羨書穿立領(lǐng)黑色長衫,戴著紳士禮帽,已完全不像個生意人,而是個儒雅斯文的讀書人。
孟婉秀眼睛腫成了桃兒,方才冰敷后消去些,可眼圈兒還是紅紅的,委委屈屈地走到傅羨書跟前。
他撚揉她耳垂上的珍珠耳環(huán),“講你穿旗袍好看,以后見我,都要穿。”
他是真變了主意,又決不退婚了么?否則怎要講“以后”的事。
孟婉秀摸不透他,如今也沒心思再琢磨他去。
她正恨他恨得要死。
孟婉秀不給他好臉色看,傅羨書當她使小性子,先前也的確讓她疼實了身子,就攬著孟婉秀哄上兩句。
孟婉秀素來耳根子軟,面上不與他好過,可到了傅公館,也不想讓他難堪,更不想讓傅家老太太為他們小輩兒的事憂心。
“傅先生回來了?呀,四小姐,可把您盼來了,老太太今天還念叨您?!?/p>
……
麻將桌已經(jīng)擺上,傅老太太見孟婉秀來,忙讓傭人添上椅子在她身后。
傅羨書站在孟婉秀身邊,也正看牌,手指無意識地撫著婉秀后頸上的碎發(fā)。
其他陪牌的幾位太太瞥見,笑:“傅先生別來鎮(zhèn)場,嚇得牌都不要來了。”
傅羨書笑:“今天輸?shù)模浽谖屹~上。”
“傅先生既發(fā)了話,可別怪我們當真?!?/p>
傅老太太嗔瞪羨書一眼,“你搗甚亂,我正調(diào)好了風,做你男人的事去。”
傅羨書笑著,打過招呼就走開了。
“婉秀,吃碗燕窩,秘書打電話講你要來,姆媽專門燉的?!?/p>
“謝謝姆媽。”
麻將桌上愛講八卦,不免有一嘴問傅先生的婚事。她們知道老太太認定婉秀當兒媳婦,也圍著討好她,講外頭女人的不是,現(xiàn)在的記者都在瞎報道。
老太太態(tài)度也堅定,講好就這幾個月的事,再拖下去凈讓別人說四姑娘閑話,讓親家沒臉,更怕有人以為傅家的門那么好進。
孟婉秀坐在后頭,不免有些尷尬,話也少了。
等散了場,孟婉秀要回梅泉里弄的家去,臨走前,她陪老太太坐著說了會兒體己話。
老太太拉著她的手,語重心長囑咐:“婉秀,羨書就是渾,心沒定下來,招這個惹那個的,可他沒有壞心?!?/p>
他哪里不壞呢?明明壞事都做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