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你是什么人?”
“跟你一樣有求于人的人,不過我比你好。”
“怎么說?”
敖文昊拍拍手直起腰來,“你想找流螢,只能在這守株待兔,我過兩日便是這里的東家,比你主動得多。”
“這鋪子易主了?”
“那沒有,是合作。”
聞言,程嘉澍滿臉堆笑,“既然您是東家,在下能不能求您個事兒?”
敖文昊瞧他一眼,“你該求誰求誰,我可不往槍口上撞?!?
程嘉澍吃了癟,卻也沒掛臉兒,“這不是求您支個招?!?
敖文昊一笑并不答話,挽起袖子就要搬東西,桌椅不算輕,他干過活卻也吃力。
程嘉澍挽起袖子就伸手,“來來來,我?guī)湍??!?
敖文昊原也不想理他,可程嘉澍著實熱情,迎春不在,他也不做無用功,體力活就交給程嘉澍。
流螢過來的時候,鋪子門前的空地已經擺上了桌椅,小院子初具規(guī)模。
她方一進門,正瞧見程嘉澍拿著抹布將柜臺擦得锃亮,敖文昊卻沒在店里。
“小少爺?您這是…”
流螢就要接過他手里的活,可程嘉澍一擺手,“你別沾手了,他們出門辦事,我剛好有空,就幫著收拾收拾,表妹你門口這么一擺,可比之前開闊多了?!?
流螢笑了笑,“小少爺還是別叫我表妹了,我同心遠是姐弟?!?
不等程嘉澍追問,流螢徑自說下去,“小姐當年收留我,是為著領養(yǎng),雖說后來拿我當個丫頭,可名義上,我是她的女兒?!?
“就是說…”
“就是說,小少爺您是我的舅舅?!?
程嘉澍沉默片刻,心里清楚她說這話是為著什么。
“這…這么多年,你受苦了,二姐怎么從沒提過這事?!?
他話鋒轉得極快,流螢笑笑,“小姐有她的計較,我也是才知道。”
程嘉澍抬眼皮瞧見她身后跟著韓俊明和韓心遠,那兩個人面色不佳,卻沒有同他發(fā)難。
“突然這么一說,我一時還真是…”
“咱們還跟以前一樣的,我稱您小少爺,您叫我名字就好?!?
流螢只是為著規(guī)避表妹這個稱呼,其他的都是虛的。
“噯,好,流螢?!背碳武焐线@么說,心里可沒死心。
他目光一閃,低聲說道,“實不相瞞,我今日過來,是有事求表妹,哦不對,外甥女,我有事求你?!?
“你什么事都白瞎,趕快走,螢螢,我就說他沒安好心。”
韓心遠第一個不愿意,抄起手杖就想碾他出去。
程嘉澍縮起身子躲,流螢卻是心軟的,將韓心遠攔了,說道,“你先說說什么事,能幫襯的我不會推辭?!?
她瞧得出程嘉澍拮據,心里快速盤算了一下能打發(fā)他多少錢。
“螢螢!”
韓心遠急死了,螢螢怎就瞧不出這人肚子里就沒憋好屁!
程嘉澍又一縮身子,問道,“借一步說話?”
韓心遠這架勢,程嘉澍倒成了弱勢,流螢自然沒有不同意,她按住韓心遠的手,讓程嘉澍先進了庫房。
待他們關上門,韓俊明嗤笑一聲,“老四,你說咱們兄弟的智商,是不是隨著年齡遞減的?”
“你什么意思?!”
韓心遠心里窩著火,韓俊明欺負螢螢的賬還沒算,現下他竟有臉說風涼話。
“字面兒的意思。你不說話,咱們還能聽聽他有什么幺蛾子,現在只能去扒門縫了。”
韓俊明拍拍他肩膀,徑自跟過去。
韓心遠憤憤地一戳手杖,地上咚的一聲,韓俊明說的有道理,他總是按捺不住性子,反而給了程嘉澍機會。
*
流螢從屋里出來的時候,韓家這兩個少爺像兩尊門神分立左右,韓俊明抱著胳膊倚著墻壁,對面是韓心遠拄著手杖守在房門口。
程嘉澍所求不過是個工作,她想了一下也無不可,迎春一個人也顧不過來兩個店,況且自己也不會一直撲在這門面上,這里總是要雇人。
若說程嘉澍有二心,奔著人去的,她將這路堵了,奔著錢去的,左右一個店的流水,一天不過十幾塊,只要迎春盯住了,他也翻不出什么花。
若這人當初是因為沒錢才鬧喪,給他個營生也算是積德。
流螢思慮再叁,勉強算是應了這事,只說要合計一下,過兩日給他消息。
這么著,程嘉澍千恩萬謝的走了,韓心遠心里不高興,卻也沒發(fā)作,只不住地瞧韓俊明,想聽他口風。
韓俊明一笑,“小娘是不是得問問大哥的意見?畢竟這店里他占大頭?!?
韓心遠豁然開朗,對呀,還有韓正卿呢。韓俊明約么是屬黃鼠狼的,都知道螢螢心軟,又不聽他們的意見,便將這得罪人的事兒全推給了韓正卿。
當初韓正卿可是直接跟程嘉澍在靈堂上過過招的,他定是不能容這個人進店里。
韓心遠內心感慨良多,又燃起希望的小火苗。
若是螢螢同大哥吵起來,倆人分房睡,那自己豈不是有了機會。
螢螢隔壁的屋子還空著一間,現在他的腿好差不多了,就該搬上去。
韓心遠正要啟口,就聽韓俊明說道,“說起來,老四的腿好得差不多了,叁姨太的喪事也該操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