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回.3
那水蛇精似的女人見曾韞臉上由陰轉(zhuǎn)晴,還不知發(fā)生了什么,又要笑嘻嘻地繼續(xù)吃他豆腐,卻見一陣風(fēng)過,面前已經(jīng)落下了個絕色女子。
“春花樓”是頤陽出名的煙柳地,這里的姑娘市面見得多,對這種自矜的公子往往心生好感,但是即便有好感,能抵住曾韞身上拒人千里之外氣場來搭訕的仍舊是少數(shù)。
此女敢向他敬酒,本就是個厚臉皮中的佼佼者,見了比自己漂亮的女子翩然而來第一反應(yīng)不是離開,而是大大方方睜圓了眼,欲要從頭到腳把玉竹打量個仔細(xì)。然而目光剛逡至腰間就看見了兩把長劍,一張撲粉過多的臉霎時一僵,抖下二兩散粉便腳底抹油逃之天天了。
玉竹沒有搭理這礙事精,她心里有鬼,踮腳落地后便躲開了曾韞的視線,眼皮不抬地徑直落在了桌前,兀自取過曾韞面前的空酒杯,毫不見外地給自己滿上了一杯,故作悠然狀探看窗外夜景。
曾韞也不拆穿她,只笑道:“真巧,曾某無眠出來小酌,沒想到和玉竹姑娘不謀而合?!?/p>
巧個屁,客棧沒有酒嗎?找事來這喝什么酒?
但這話只在心里說說,玉竹面無表情道:“不巧,不過是在下愛占人便宜的毛病犯了,見曾大哥有桌好酒菜,所以過來蹭吃蹭喝蹭小曲。您該辦正事辦正事,不用搭理我就成?!?/p>
曾韞一挑眉:“哦?依你之見,我是在辦什么正事?”
還有臉問?玉竹沒好氣道:“就剛才那事唄,上下其手、沾花惹草什么的,”說到這她伸手捏碎了桌上一?;ㄉ?,若無其事地把捏出的花生碎朝對面一吹,“我看你還挺擅長這個的?!?/p>
曾韞生平第一次見識何為“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方才他明明是被上下其手的那個,玉竹上嘴唇一碰下嘴唇,他反而成了拈花惹草的罪魁禍?zhǔn)?,還被囂張地吹了一頭一臉的花生粉。
可是他卻不知何故對此覺得很是愉悅,不慌不忙地拍掉了身上的粉屑,對她道:“嗯,此只為其一?!?/p>
玉竹沖人潑完臟水本意是想胡攪蠻纏一通,等曾韞解釋時再奉上一堆“我不聽不聽”,不想這貨竟然就這么認(rèn)了,一口氣出不來也咽不下去,只好猛灌一口酒,向曾韞投去一個幽怨的眼神,等著他的“其二”。
曾韞道:“勾欄酒肆向來熱鬧,來這里可探聽到不少有用消息,我方才打聽到了兩件事,你要聽嗎?”
玉竹給自己再斟一杯酒,示意他有屁快放。
曾韞會意,道:“第一件事是關(guān)于盛笑春。王書鈞府上的守衛(wèi)戒備森嚴(yán),原因是盛笑春來了頤陽?!?/p>
這話猶如晴天一道霹靂,玉竹臉色一變,頓時端正坐好,目光灼灼地看向了曾韞:“那老王八來這里干什么?”
“興許是因為燕雀山被焚,興許是怕王書鈞手握秘笈不受擺布,我不知道?!?/p>
玉竹心跳有些加速,手心沁出了一層薄汗,她在膝蓋上抹了抹,又道:“第二件事呢?”
曾韞沉靜地看她,先前的調(diào)侃神色一掃而空:“孟老貓嗜賭如命,最近欠下城中柜坊老板一千兩白銀,正巧那老板看上了他不久前獲得的一對寶劍,所以兩人以月底為限,還不上錢就要以劍抵債?!?/p>
月底為限,今日是二十九,那就是明日了。
玉竹眼里涌上一層血紅,啞聲道:“哪個柜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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