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與鬼界的交界處,一間雜貨鋪里,一名艷麗少年坐在上座,滿臉不快地說:“我只是要一千只鞋罷了,為什么不給我做,我又不是不給錢?”
壯實大漢跪服在地,瑟瑟發(fā)抖。那一千只鞋是做給赤千足大將軍的。原因為何,他們做手藝的不怎么了解,只直到上次做足了數(shù)量,結(jié)果險些被掀翻了鋪子。赤千足喜歡爬行,卻不喜歡穿鞋??少Y歷尚淺的鬼王卻偏偏愛給蜈蚣送鞋。
梓宵啜了口茶水,心里的火卻依舊消不下去。
他本以為靈執(zhí)既然推自己做這鬼族的王,那應(yīng)當(dāng)是對自己有心。卻不想,靈執(zhí)恢復(fù)原貌后,繼續(xù)鉆入地宮中研習(xí)那堆陣法蓍草。新王上任,人界、妖界都不知底細,遣派了先鋒來打探消息。起初,他雖擁有鬼王之力,卻怯場得很。靈執(zhí)跟在他身邊,指點了他三年之久。后來見他應(yīng)付自如,便又消失不見了。
今晨,梓宵將妖界來的九尾靈狐砍掉了一條尾巴,興沖沖地去找靈執(zhí);卻被赤千足攔在門外,怎么也不肯讓他進去。倒不是說他不是赤千足的對手,而是這大蜈蚣被打的狠了,便會化作人形裝模做樣。靈執(zhí)同他到底多年交情,到時候噓寒問暖、看傷上藥,豈不是更令人牙酸。
少年瞇起眼,原本深棕色的眸子上漸漸浮現(xiàn)一層砂金色的輝光,教人不敢直視。不止是鋪子里的壯漢伏的更低,連帶著他身側(cè)的下等鬼族也跪了下來。
這時,一名上等鬼族走了進來,恭敬地說:“大王,北海的帝江前來?!?/p>
梓宵收起了目光,長嘆口氣后,起身離開。北海的帝江,肥碩的頭部只有一張大嘴,眼睛生在腦后,是深海中的半人型妖物。也是妖族第一個來找他挑釁的妖物。靈執(zhí)沒見過此物,指點的時候格外謹(jǐn)慎,導(dǎo)致梓宵招招凌厲,險些將帝江打死。那帝江得了對手,似乎格外興奮,隔三岔五的就來討打。打到如今,梓宵已經(jīng)很能控制了,能打掉三顆牙齒,便絕不多打。
半盞茶之后,帝江攥著自己的三顆牙齒,咧著嘴說道:“鬼王果然強悍!”
“一顆牙要長半年,這一年半不必見了,”梓宵癱在座位上,好奇問道:“說起來,上一任鬼王,怎么沒見你找過他?”
帝江捂著漏風(fēng)的牙齒,朗聲道:“那不過是個容器罷了,使不出全力的贗品。我找他作甚!”
“哦,”梓宵百無聊賴地應(yīng)了一聲。事到如今,他也猜的差不多了。如此一想,自逍遙子后,修真界確實每況愈下,不復(fù)當(dāng)年了。聽靈執(zhí)說,那個殺陣還是逍遙子留下的陣法。瓊玉山原本奉若至寶,輕易不拿出來用。致使多年后,陣法漸漸失傳,本門反倒無人會用。清鏡門當(dāng)年也不知道走了什么運,將陣法還原了大半,殺了從前的右護法。
帝江見他一臉無趣,忍不住說:“我看鬼王還有氣力,不如你們再來一局?”
梓宵眼皮也未動,木然道:“你想掉幾顆牙?”
帝江大笑,道:“這等小傷,不必在意?!?/p>
“小傷?”梓宵的眼睛亮了起來,猛地站起,笑道:“好,我們就再來一局!”
梓宵同帝江交手不下十次,每一出招幾乎能猜到對方的下手。他想:這傷不能太輕,可太重也沒必要。要堪堪正好,不教人看出來。
帝江雙爪展開,黏連手掌的蹼上水汽氤氳,朝梓宵左肩攻去。少年似乎有些驚訝,愣在原地不動了。
剎那間,殿堂內(nèi)銀光乍起。地面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卦象,靈執(zhí)自卦中現(xiàn)形,正好在梓宵身后。他摟住少年,側(cè)身避開;掌心涌出細長的藤蔓將帝江牢牢束縛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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