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院里躺了一個月,祝燃和自己爸爸的關系倒是稍稍緩和了一些,他爹往棋牌室跑得少了,跑醫(yī)院的次數(shù)倒是勤了起來。
祝燃對此不屑一顧,“遲了點兒吧,這都快十八年了才想起來裝裝樣子?!?/p>
他爹看著他,那模樣好像恨不能立馬沖上來揍他,又顧念著他胳膊有傷,只能作罷。父子倆大眼瞪小眼半天,最終他爸爸踉蹌著坐了回去,嘆了口氣,“是我沒把你好好養(yǎng)大?!?/p>
祝燃正努力去用完好的那邊手指去夾床邊上的床簾,受傷的那只手實則也好得差不多了,醫(yī)生說過兩天即可出院。他正努力想要隔開那些吵鬧,聽見這么一句,動作頓了頓,小聲嘟囔了一句,“搞什么?!?/p>
他的生父竟這會兒在一輩子的半途里追憶似水年華,八成是被祝燃的傷口激出了半點老父親的影子,“你媽當時要離婚,我就該直接離的,我不曉得她會做到那個地步……”
“打住?!弊H冀K于夠到了床簾,狠狠扯了一下,不耐煩地把話截住了,“你搞清楚,是她先對不起你的,死也是她自己選的,你有這個瞎想的功夫不如幫我把床簾拉拉。”
沒人再說話,男人起身替他將簾子拉緊了。
祝燃把眼睛合上,聽著床簾掛鉤刮過支架的聲音,這聲音刮得人心里一跳,緊跟著,他忽而在混沌里想起來,今日正好是那個什么競賽的日子,不知道鐘淵有沒有去乖乖考試。鐘淵……鐘淵……這么看,有些事真是不該被想起來的。
少年人恢復得快,醫(yī)生見他臥床休息得差不多了,叮囑了兩句叫他回家好好休養(yǎng),便放他出了院。
在醫(yī)院這陣子里,天氣已徹底寒了。祝燃裹著厚外套在醫(yī)院門口站了半天,看著陰沉的天色,花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出院這天恰巧是自己的生日。祝燃不會忘掉生日,但卻很少正經過生日。每年的這一天里衛(wèi)遙和沈陳旭會請他吃頓飯,也就意思意思算過了。但今年祝燃剛經一場小劫,覺得自己該修身養(yǎng)性幾天,不想去酒吧迪廳蹦噠,拒絕了衛(wèi)遙小沈的好意。
他爸沒做個慈父兩天,轉頭又將麻將撲克認成了親兒子。祝燃一個人坐上出租車,報出小破樓的地址時愣了愣。
司機問,“不去這兒嗎?”
“不是?!弊H紦]揮手,“就這兒,您開吧?!?/p>
他只是想起了自己大言不慚留下的字條。祝燃實在頭痛,不就是炮友么,往常自己和那些小情人掰了的時候,也沒哪一個折騰到這般地步的。他支起胳膊,托住腮幫子,看了一眼手機屏幕上的時間,幸好這個點學生們都在上課呢,今天避一避,明天……明天就買張車票出去得了。
祝燃付完車費下車,這個點該上班的上班該上學的上學,果真整個院子里都是安靜的。他把臉往衣領里埋了埋,只露出一雙細長的眼睛,鑰匙圈在他手指上一圈一圈地晃悠,看起來愜意過分。
路過閑置許久的信箱,祝燃忽而皺了皺眉頭,停下了腳步。他透過縫隙瞧了半天,摸到一個沒有署名的信封。上頭寫著“祝燃收”三個字,還真是他的,并非寄錯了。祝燃站在舊綠色的信箱前將翻來覆去地將這古古怪怪的白色信封看了好幾遍,沒摸到什么頭緒,撇撇嘴把信塞進外套口袋里,轉頭回家。
沒回成功。剛轉頭,就被個力道推住了肩膀,一把狠狠按在了墻上。胳膊撞到穴位,和肩膀一樣痛得發(fā)麻,祝燃一時把那些打架技巧全忘光了,罵聲還沒送出去,先一步被堵回去,委委屈屈地成了一個破碎的音節(jié)。
半秒后祝燃視線聚起焦,險些想兩眼一翻就直接這么疼過去得了。別人相遇,上天說得是在劫難逃,他和鐘淵再碰面,他只聽見老天爺在他耳邊道,純屬孽緣。
祝燃被親得七葷八素,反應過來后掙扎著推他肩膀,本能想要甩耳光過去,奈何愛美人的本能略勝一籌,到底沒忍心對著那張臉拍下去。我不動敵動,這不忍心的檔口里敵人趁虛而入,冰涼的手摸索上祝燃的五指,緊緊扣住了,收進自己的口袋里。
十指相扣,祝燃感受到后狠狠哆嗦了一下,用力在對方嘴唇上磕了一口,這才把眼前這只魔怔的小東西磕清醒了三分,拉開了一點兒兩個人鼻尖的距離。
祝燃嘴唇也被咬破了,他伸出舌尖,咸咸的,痛,但爽也確實是爽,被鐘淵這么暴烈地親吻,他很難沒有反應。
祝燃拉回自己那點不爭氣的欲念,“沒上課?”
對方輕描淡寫,“逃了。”
“……”
前一秒尚發(fā)神經,后一秒垂眼就又是一片現(xiàn)世安穩(wěn),“我才找到你?!?/p>
“找我干什么啊,上床?”祝燃后腦勺靠著白墻,忽而漫不經心地笑起來,“算了,到此為止吧,我對你沒興趣了。”
“不是?!毖矍叭俗齑奖凰难例X啃出了血,鐘淵對他的惡言惡語沒什么反應,低頭湊過去,溫柔地描著唇形把腥咸的血珠卷進自己的舌尖里,“今天是你生日?!?/p>
事態(tài)發(fā)展到這里,有預感地急轉直下。
“那也行?!弊H颊UQ郏皝韴鰬c生炮?”
兩個人跌跌撞撞地爬上了床。最后一次,秉持盡興到底的原則,祝燃還沒進前戲就開始哼哼,一邊哼還不忘了鎖門,不用什么氣力地掐鐘淵的腰,“鎖門……寶貝兒鎖門……”
“你叫我什么?”
“我叫你寶貝?!弊H荚绫粍兏蓛袅?,坐在床尾,正伸手用蠻力扯鐘淵的皮帶。沒想到鐘淵還愛聽這個,和往常一樣,自然不會讓他遂愿,“不找我,也會有很多人愿意陪你玩兒的?!彼粢惶裘碱^,低頭看過去,那股野勁在床上總是說不出的撩人,“什么體位都隨你的那種?!?/p>
“可我只想操你?!辩姕Y覆過來,“我只想對著你硬?!?/p>
“哥哥,求求你別撩我了?!弊H继Я颂菞l實則沒什么大礙了的胳膊,快活地笑了一聲,兩個人的呼吸落進彼此嘴唇里,勝過吸大麻的快感,“我現(xiàn)在是傷患,你真舍得操一殘疾小孩兒嗎?”
鐘淵太明白他這一套了,同樣也太吃他這套了。祝燃很快被按倒在不那么柔軟的小床上,還沒來得及想好今天這最后一炮是怎么個玩法,鐘淵就張嘴把他吞下去了。
祝燃眼角登時就紅了,被激得叫了一聲。
他進入過他那么多次,他每一寸皮膚差不多都被鐘淵親遍了,唯獨沒被口過,這還是第一次,他全心全意地將他納進嘴唇里。
櫻花搖曳里,一唇皆是櫻色的小會長……祝燃光是想想,前端都硬得發(fā)漲,禁不住地頂頂腰,在他溫熱的口腔里動了動。祝燃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知道他依舊全盤接收,舌頭舔過柱身。很快,祝燃就要繳械投降,手指緊緊抓住他的短發(fā),腳背舒爽地繃起來,貼近他的肩膀,努力蹬了一蹬,“不行……鐘淵……臟……不行,你滾開……”
他不想要這種時分的溫柔,太令人耽溺。他巴不得鐘淵二話不說地直接干進來,不顧他疼痛地破開他。但好可惜,回首匆匆往日前塵,他沒有一次令他痛楚過。
遲了那么片刻,他已經在鐘淵這里交代清楚。
對方舌尖往下滑了滑,手指往兩邊用力掰開他股縫,伺候過祝燃刁鉆的小洞,就著他射出來的精液作潤滑,往里頭壓了一壓。
過頭了、太過頭了。祝燃腰都跟著他鉆進來的舌頭節(jié)奏挺了挺,心里和手上都沒個著落,只能死死揪緊了身下的床單,“鐘淵……哈……”
“嗯?”鐘淵終于起身,彎腰看著眼神已然迷離的小學長,被找回了點力氣的學長一把攀住了脖頸,湊過來在嘴唇上狠狠啵了一口,“這么溫柔做什么?打個炮還提供一條龍服務?真當我殘疾人?”
鐘淵看了他片刻,忽然低低地笑了一聲,“不是的?!?/p>
祝燃勾著對方的脖頸催促了一聲,“那你搞快……”
“因為喜歡你?!?/p>
話被截在半途不要緊,主要是信息量頗大,大腦連帶著身體一起被截成了兩半。祝燃心里猛然一空,疼得哆嗦了一下之際,腿被拉開,開拓后柔軟泛濫的后穴跟著被一根兇器毫不猶豫地刺穿了。
兩處刺激,逼出祝燃一聲尖叫,回味過來,浪得不行。
“太緊了,祝燃?!辩姕Y在他耳邊悶哼了一聲,“有這么想我嗎?!?/p>
“你他媽都陳述句了……嗯……還來問老子……”
“那我想你?!辩姕Y額前的碎發(fā)和他的眼神一樣垂下來,分明祝燃才是下面挨操那個,可憐卻好像仍是身上這個可憐,“我想見你?!?/p>
衛(wèi)遙和沈陳旭都不愿告訴他祝燃去向,鐘淵一度以為祝燃真的離開了這個傷心地,后來還是楚戀見他實在魂不守舍,施舍好心,告訴他祝燃在醫(yī)院養(yǎng)傷。鐘淵在那家醫(yī)院外頭徘徊了大半個月,沒擰開那扇門的把手。他想了好多好多,甚至想,只要祝燃留下來,一輩子的炮友倒也不是不行的。
“你哪兒想我?”兩條腿架上對方肩膀,張得大開,方便對方操干,“是底下這根狗東西想我吧……嗯……嗯?”說著,又被用力給了一下,手指忍不住換了個地方,掐住了鐘淵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