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陳碧如芒在刺,不得不說,撒了一個謊,就得用千萬個理由來圓謊,抱著她的人,她哄過去了,后面的人怎么辦?她在想這個嚴(yán)重的問題,一時腦袋如斗大,找不到可以解釋的理由來——
她這邊糾結(jié),葉則那邊完全是勝利者的姿態(tài),朝葉蒼澤揚眉,人嘛,他帶走了,請他也早走,他就這么個態(tài)度,甭管是不是侄子,還是什么的,他最沒心沒肺,人都是他的,除了他,誰都休想霸住她——
“怎么穿這種破玩意兒?”葉則問得霸道,目光掠過那身破爛的蕾絲裙子,“你不冷?”最貼心的人,問得最貼心。
陳碧感動了,她這人最容易感動,感動她的往往不是什么大事兒,而是小事兒,往她心窩子鉆的都是小事兒,最最叫她記得拎拎清清,她攀住他的脖子,巴巴地瞅著他,那眼神最容易讓人心軟,“怕呢,媽不讓——”
聽聽,她這么個大人,還興起告狀的事來,告的一點都不心虛!
“乖女孩——”葉則將她放下,一手還攬著她腰兒,一手就拉開衣櫥門,掏出他自個兒穿過的粉色襯衣,妥妥地將她身上的大衣拉開,也不給她換上內(nèi)衣褲,就讓她張開雙臂,把襯衣往她身上披,“這回得聽我的,知道嗎?”
葉蒼澤就在后面,瞅著她的乖巧樣,心里微微發(fā)苦,仿佛他是個多余的人,對,就是多余,她的眼里沒有他,只有葉則——這點讓他五內(nèi)俱焚,上前一步,抓起她的手臂,替她將襯衣往她手臂上拉,扣子更是接著葉則的手,一顆顆地替她扣上,扣得叫專心,扣得叫細(xì)心——
“她沒帶多少衣服——”他這么說,聲音壓著舌尖發(fā)出來,壓抑著快涌上喉嚨的憤怒,命令葉則。
葉則從善如流,撈起自己的黑大衣,再度將她包裹,疑惑地看向他,“你在跟我說話?”他指著自己,把陳碧摟在懷里,大大方方地展現(xiàn)他與她之間的親昵,其實他心里最清楚,他摟著的人,才最最涼薄不過,誰的心,她都沒放在心上——
其實這真是件可笑的事,他眼神微利,瞅著首長同志的假兒子,面上帶笑,笑得別有深意,像是在擺迷魂陣,讓人跳不出來。
葉蒼澤則是向陳碧伸手,神情認(rèn)真,“過來——”
就兩個字,說得陳碧幾乎就要走過去,但是,她的身邊有葉則,葉則拉住她,面帶笑意,手臂在她腰間攏緊了點,“我們得談?wù)劊遣皇??”輕輕的聲音,溫柔的囈語般,在征求她的同意。
這是征求?身為當(dāng)事人的陳碧絕對不同意,她到是想走,不顧一切地跟著葉蒼澤過去,僅僅是聽他說話也好,可后遺癥太厲害,她不敢,都說了她膽子小,這么點決定她都拿不出勇氣來,活脫脫一個受氣小媳婦樣。
“你得給我買衣服——”她說話了, 對著葉則,大大方方地提出要求,神情間有點得意,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她怎么能在這個時候得意了,你問她怎么想的,她估計也是一頭霧水,“葉則,我們快走——”
迫不及待的語氣,她向來只應(yīng)付一個,人多了,她全身腦袋疼,沒有一個重點,就像以前念書時,語文老師總讓人找重點,找中心思想,她的腦袋簡單,考慮太多,腦袋就糊涂,一般般,通常有人被撇下——
于是,葉蒼澤不幸被她炮灰了,要說她心里沒有內(nèi)疚?那肯定是有的,只是,她應(yīng)付不來,應(yīng)付不來的事,她不應(yīng)付,這么簡單——
秦女士看到葉則回來,知道這事兒急了,她沒上來,葉則這個人,葉老六寵得無法無天的兒子,她一貫是敬而遠(yuǎn)之,就是慈母想扮也扮不了,葉則沖上樓時,她沒攔,就如同柳東澤穿著她自己為女兒挑的大衣下來時,她問都沒問,上頭有葉蒼澤在,她似乎一點兒都不擔(dān)心——
但是,她從來沒想過她的陳碧是個什么樣兒的,簡直就是扶不起的阿斗兄,讓她去爭取,她都不會,“無為而治”那是陳碧的借口,端得一個叫自然而然,不強求——
葉則回來了,秦女士便是上樓的勇氣都沒有,站在樓底下,瞅著葉老六的書房,書房外頭轉(zhuǎn)了好兩圈,還是沒去打擾,眉頭糾結(jié)在一起,她不擔(dān)心?
她擔(dān)心的,可她也知道她這個妻子跟葉則沒法比,情馳愛淡,結(jié)果就是相敬如冰,葉老六的女人多了去,只是在外頭兩個人還是恩愛夫妻,她敢干涉葉則?不敢——
陳碧是她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