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聿聿……”
溫落晚坐下寶馬人立而起,雙蹄騰空。
若不是溫落晚是被符劍綁在馬上的,此時怕是早已翻落馬下。
縱然沒有掉下馬去,溫落晚的心也是高高提起,快要不能呼吸。
黑云寶馬的前方圍堵過來的幾十匹狼,為首的那匹明顯與其它狼不同。它更加壯碩、更加強大、也更加的兇狠。
在它的眼睛里,溫落晚看到了兇殘的殺意,帶著冰冷的死亡氣息。
它想讓她死!
溫落晚的血液都要凝固了。
沒想到這些狼竟然如此狡猾,竟然跑到了他們前頭來堵截她。
說時遲、那時快,為首的狼王仰天長嚎一聲,那幾十匹狼就像收到命令一般,“嗖”“嗖”猛的向馬背上的溫落晚撲來,張著長滿獠牙的大嘴,迅猛無比的想要將溫落晚拉到馬下。
溫落晚再也忍不住尖叫出聲。
她現(xiàn)在被綁在馬上,連躲都躲不了。
寶馬護主,縱然是被幾十匹餓狼圍著,黑云寶馬也在不停的躲閃騰挪,保護著馬背上的主人不受到傷害,偶爾還能用馬蹄子狠狠的踢開餓狼。
一頭餓狼被黑云狠狠的踢在了肚子上,慘叫著在地上滾出好遠。
“嗷!”
一聲狼吼,氣浪翻滾,竟然地上的浮雪吹起一丈多高。
竟是那狼王叫黑云靈性,屢屢傷它部下而怒了,親自下場撲了過來。想必是想速速傷了溫落晚與這匹黑馬,再趕回去指揮戰(zhàn)場。
溫落晚這番遭難,云止隊長他們卻因禍得福,多支持了些許時間。
要知道狼群有狼王指揮與沒有狼王指揮那是天壤之別。沒有狼王指揮的群狼如同一盤散沙,只憑本能。
有狼王指揮的狼群瞬間就可以變成紀(jì)律嚴(yán)明的軍隊,所過之處摧枯拉朽般,無堅不摧。
只是這些,溫落晚還沒有想到,也來不及想,她已經(jīng)看到了巨大狼頭上那雙殘忍至極的眼睛和雪白森森的獠牙近在咫尺,目標(biāo)正是她纖細的脖子。
耳中是勁風(fēng)的呼嘯聲,鼻間全是熏人欲嘔的腥氣。
符劍雖然用劍強摧那匹拉貨的良駒前行,可是,就算是良駒痛得發(fā)了狂,它的腳力也是比不上日行千里、夜行八百的黑云的。
再加上,符劍也沒有想到狼王竟然如此狡猾貪婪,連兩個人都不愿意放過。
還遠遠的落在后面,根本不知道溫落晚已經(jīng)命懸一線!
狼王的偷襲太突然也太快了,黑云還在半空中躲閃其它餓狼的撲食,身在半空根本來不及變幻身形,急得“聿聿”直叫。
溫落晚覺得時間似乎靜止了,她什么也聽不見、什么也感覺不到,唯有一雙睜得大大的瞳孔之中映出巨大的狼頭離她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她這是要死了嗎?
就在溫落晚覺得自己下一刻就要死定了的時候,一聲厲喝如雨天驚雷般傳來,“孽畜!爾敢?!”,隨后一只黑羽箭帶著破空之聲如電火流星一般狠狠射中狼王的后腦,入骨三寸,“嗷嗚!”,青狼王慘叫一聲,聲透云霄,巨大的身體從半空之中狠狠摔落,抽搐幾下后,便不動了,只濺起大片大片的雪粒,糊了溫落晚一臉。
溫落晚睫毛上全是雪粒子,她在馬上幾乎是不敢置信的看著雪地上的狼王尸體,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死了?!
就這么簡簡單單的死了?!
雪地上青狼王的尸體下迅速流出大片大片鮮紅的血跡,它的頭上依舊深深的插著那只黑羽箭,兇殘的狼睛死不瞑目,依舊帶著兇狠,卻已沒有了半點生氣。
是誰?
是誰救了自己?!
溫落晚心中的震驚,轉(zhuǎn)動脖頸艱難的向黑羽箭來的地方望去,坐下黑云卻早已經(jīng)興奮的“聿聿”的叫著,向一道光一般向前沖去。
她只見到一隊黑衣黑甲之人騎著戰(zhàn)馬,宛如墨云壓城一般向她席卷過來,其中一個頭臉全身都隱在戰(zhàn)甲之人將手上弓箭掛于馬鞍之上,右手一拍馬鞍,整個人借力向她飛來,雪亮的匕首切斷了綁住她的繩子,單手一抱,腳下用力一踩,便又飄回了原處。
好厲害的輕功!
溫落晚頭暈?zāi)垦?,迷迷糊糊的想?/p>
她這是獲救了吧?
溫落晚能感覺到自己整個人都掛在了他的胸前,像只小鳥一般窩在他的懷里,他將她護得嚴(yán)嚴(yán)實實,用大氅蓋住她密不透風(fēng)……
如果不是看到元昭那熟悉的黑盔黑甲,溫落晚還以為自己是落到了犬戎人的手里呢。
想要問清楚這個男人是誰,可溫落晚剛要掙扎,就換來緊緊的一摟,和怒氣冷冽的兩個字,“別動!”
還不讓她動?!
溫落晚又急又驚,心神再也承受不住,雙目一翻,厥了過去。
……
溫落晚這一覺睡得極不安穩(wěn)。
夢中血色連天,鮮紅的血將雪地染得成了一片一片的紅,配著純凈的白刺眼得紅,到處都是斷臂殘肢,和渾地的狼尸……
然后,一只巨大的青狼猛的撲向了她,想要將她的脖子一口咬斷。
“?。 ?/p>
溫落晚大叫一聲,猛的坐起從夢中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