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長卿笑著頷首:“周公子人品貴重,是值得托付之良人?!?/p>
蕭止戈聽完,當場命人擬了圣旨,為周鶴嵐與安嫻鈺賜婚。周鶴嵐捧著那卷珍貴萬分的圣旨,眼神微微顫動,再次謝了恩。
賜婚之后,瓊林宴繼續(xù),但眾人話題的焦點,卻變成了周鶴嵐請陛下賜婚之事。等瓊林宴結束之后,這狀元賜婚的佳話便傳了出去。先前那些謠言不攻自破,從前私底下說了不少酸話的人更仿佛吃了沒熟的酸梅子,牙都快酸倒了,卻到底再不敢多說一句閑話。畢竟陛下親自賜的婚,誰敢再置喙?
而周鶴嵐捧著賜婚的圣旨回了周府,之后沒多久就請了大媒,親自挑選了三十六種吉物,騎著高頭駿馬,以比狀元游街更為莊重的姿態(tài),親去雁王府提親。提親之后便是問名、納吉、納征、請期。待兩家定下成婚吉日,這門親事便算圓滿落定,只等著大婚之日。
安長卿看著面若紅霞的妹妹,再回想起上一世,安嫻鈺那纖薄瘦弱的身軀已然淡去,如今再想起來,竟然覺得恍如隔世。
身側蕭止戈握住他的手,低聲道:“嫻鈺的婚事也定了,周鶴嵐是個靠得住的人,日后你再不用操心了。”
安長卿彎著眼笑起來,神色揶揄:“少了這一件操心事,后頭卻還有一堆朝政要操心?!?/p>
蕭止戈輕咳一聲,做一副大義凜然狀道:“無妨,我與喏喏一同操心?!?/p>
***
安嫻鈺的婚事定下來之后,已經進了五月里,春日將盡,夏天已經悄然露了一角。
而一直遲遲未至的雨澤使臣,也終于在五月初五這一日抵達鄴京。
鴻臚寺照例設宴款待,還請了薛無衣一同赴宴。只不過另兩位西蜣使臣卻是沒有機會再出席各種宴會了——自二月時蕭止戈與薛無衣達成合作,便命人將那兩個使臣控制了起來,只不斷借他們的手傳些假消息回西蜣去。如今距離西蜣使團抵達鄴京已三個月有余,西蜣國內局勢動蕩,但西蜣王傳來的意思,卻是叫他們繼續(xù)拖延時間,即便不能叫薛無衣死在大鄴,也要讓他短期內無法回西蜣。
薛無衣順著西蜣王的意思,將計就計一直留在了大鄴。那兩個使臣被控制之后,他倒是不再深居簡出,時常會四處走走看看,偶爾也會去尋安長卿喝酒閑聊,比剛來之時活泛許多。只是他的臉色卻也肉眼可見的一日比一日差起來。
安長卿本以為他這次不會來,卻沒想到他還是來了。見他面如白紙,卻還是強撐著的模樣,便叫汪昱給他換了一壺參茶,不贊同道:“你身體不好,實在不必來?!?/p>
薛無衣倒是無謂得很,淡聲笑道:“聽聞雨澤風土人情與大鄴西蜣迥異,我十分好奇,只是從來沒有機會去看一看,這次機會難得,自然不能錯過?!?/p>
安長卿見他身體雖孱弱,眸色卻清明堅定,便知道他心中已經有了決斷,不便再相勸,只叫他多保重身體。
薛無衣頷首謝過,轉而舉杯同鄰座的雨澤使臣交談。
雨澤此次前來大鄴,陣勢比他們所想的要大,除了出使的使臣之外,甚至還來了一位親王。這親王乃是雨澤王淮如峪的同胞兄弟淮如善,封了煜王。
淮如善相貌斯文端方,很有南地儒雅書生的風采,說話亦極有章法,酒宴不過半,就已經與鴻臚寺的官員相談甚歡。
安長卿聽他們說起雨澤與周邊小國來往的一些趣事,便插了幾句話,淮如善見他感興趣,便又說得更詳細些:“雨澤臨海,許多百姓都是靠海而生,因此都十分擅造船。我們造了許多大船,常會帶著貨物出海,與周邊一些小國做些生意……雁王可曾見過海?”
安長卿搖搖頭,道:“只在游記中看過,想來應是十分壯闊,”
淮如善給他描述了一番大海的波瀾壯闊,語氣頗有些奇異道:“我以為王爺會見過海?!?/p>
“煜王何出此言?”安長卿笑著搖頭道:“我生于鄴京長于鄴京,還沒有機會去過海邊。”
淮如善便一笑,舉杯敬他:“大海遼闊壯美,王爺若是有機會,可以去看看?!?/p>
宴席散后,鴻臚寺一種官員送雨澤使團去驛站休息。
蕭止戈面色沉下來,冷聲道:“那個淮如善方才一直在引你同他說話。”
安長卿還以為他又在拈酸吃醋,無奈笑道:“煜王看著眉目清正,看起來不是那種好色之人?!?/p>
誰知蕭止戈卻搖了搖頭,沉聲道:“他同鴻臚寺卿說話時,余光一直在觀察你。雨澤此行,定然別有所圖。”
淮如善的目光十分隱晦,若不是蕭止戈常年習武作戰(zhàn),目力極好。再加上他目光習慣性落在安長卿身上,也不會發(fā)現(xiàn)這一點違和。
他囑咐安長卿道:“在摸清他們的目的之前,你最近少出宮?!?/p>
安長卿見狀也正色應下,雨澤與他們而言謎團太多,謹慎一些總不會出岔子。
作者有話要說:
慫慫:看什么看,再看挖了你的眼睛。
淮如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