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們凡是路過正在表演的樂隊或歌者,都會停一停,拋擲幾分鐘的時間,無論那些表演是多么的庸俗而拙劣。
走到一間木制結(jié)構(gòu)的低矮小酒館門口時,一團(tuán)烏云散去,揭示出它們珍藏了很久,不愿隨意示人的晚星。不知不覺間,人煙逐漸稀少下來,這里已不是最繁華的區(qū)域。
小酒館里,沒有劃拳笑罵的吵鬧聲。零零散散坐著的幾個人,都只各自點(diǎn)了一杯飲品安靜地聽歌,怕打擾到女歌手的表演。
女歌手的聲音也是很輕很輕的,甚至有些蓋不住吉他,或許是怕驚擾了天上的星星。
“……
我還想連落日一起浪費(fèi),比如散步。
一直消磨到星光滿天,
我還要浪費(fèi)風(fēng)起的時候,
坐在走廊發(fā)呆,直到你眼中烏云,
全部被吹到窗外。
…….
……
我想和你互相浪費(fèi),
一起虛度短的沉默,長的無意義,
一起消磨精致而蒼老的宇宙。
比如靠在欄桿上,低頭看水的鏡子,
直到所有被虛度的事物,
在我們身后長出薄薄的翅膀?!?/p>
這首歌倒像是一個相合的答案。
即使只剩下最后一天,一小時,哪怕一秒鐘,也要像還有一輩子那樣去浪費(fèi)。這是人類能夠給到一段感情最后的體面和尊嚴(yán),就像電影《泰坦尼克號》中的小提琴演奏家那樣,在船沉前最后的時刻依舊同他的樂隊一起優(yōu)雅地演奏著一曲Nearer My God to Thee,直到被冰冷的海水賦予永生。
于是方寧一只手搭上酒館門口稀疏的珠簾,撥開幾根。門口的兩只鳥籠狀竹燈也隨著她的動作晃了晃,在方繼亭的臉上投下一片明暗相間,卻不那么板正的光柵。
“哥哥,你會喝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