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啊。”鄭意眠拍拍手,“我們現在不就在為這個排練嘛。”
“……一定會去吧?”
她笑:“是啊,會去的。”
話劇首要要在學校表演一次,再次才是去劇院表演。
雖然鄭意眠幷不清楚為什么稀里糊涂就去了劇院,問起學姐的時候,學姐也語焉不詳地胡亂帶過,只說是什么學校多了個名額,要求他們去的。
學校表演完之后,過了兩個星期,就要去劇院了。
大家是分散著去的,學姐只說晚上七點之前要全員到齊,不要遲到就行,尤其是女主角鄭意眠。
當天,鄭意眠六點五十到場,感覺大家都很莊重和緊張。
她坐下來,看學姐還在忙著,就自己化了個妝,化完妝一抬眼,已經快八點了。
她去房間里換好衣服,出來的時候,學姐已經開始招呼大家上場了。
鄭意眠提了提裙擺,隨著燈光一幷踏入劇院里搭建的高臺。
現在還沒正式開場,大家還在做著準備活動。
有人低聲詢問:“梁寓呢?”
趙遠:“……在路上了?!?/p>
“對了,眠眠頭上要戴的那個花環(huán)呢?哪兒去了?”
鄭意眠下意識摸摸發(fā)頂:“花環(huán)?什么花環(huán)?沒人告訴我啊。”
“就是你頭上應該有一個呀,當時還是我負責買的呢……怎么辦,過會兒就要開始了……會不會被我順手放在進來的那個箱子上了……”
鄭意眠拎起裙擺,道:“我離得近,我出去看一下?!?/p>
她前邊兒就是門,門外是走道,走道再往外就是一塊兒尚未被開發(fā)的空地。
剛進來的時候,她還跟學姐打趣說,在這塊空地上放孔明燈或是什么,開著門的話,劇場里的人就都能看到了。
順著過道繞了一圈兒,所有的箱子都找遍了,鄭意眠也沒找到那個連見都沒見過一眼的花環(huán)。別說花環(huán)了,掘地三尺都找不出一朵花來。
她也有點著急了,鼻尖上滲了點汗出來,正轉身要回去的時候,忽然被人攔住了去路。
她驟然抬頭,面前是一張頗為陌生的臉孔。
來人穿的特別正式,還打了個領結,手里一大捧娃娃扎成的花束?;ㄊ?,放著一張愛心卡片。
他自我介紹道:“你好,我是建筑系的福賢,我……”
火燒眉毛了,她哪還有工夫聽他自我介紹,打斷道:“有什么事嗎?”
“我喜歡你很久了,和我交往好嗎?”
開門見山。
鄭意眠也沒時間在這兒周旋了,話劇馬上就要開始了,她抱歉道:“不好意思,目前沒有考慮過這些?!?/p>
福賢驟然愣住,似乎沒想到自己會被拒絕得那么快。
“好吧,不過雖然你拒絕了我,我還是要祝你演出順利,加油?!?/p>
他直起身,往一邊站了站,似乎是想等她先走,自己一個人恢復一下。
鄭意眠應了聲,倉促地從走道趕回舞臺,剛站上舞臺,忽然感覺到不對勁了。
……
為什么現在舞臺上一個人都沒有了?
她正不知所措,剛一轉身,劇場里的光忽然全部熄滅。
緊接著,大門被人推開。
伴隨著一聲低響,劇場里盤旋起低鳴般的樂章,唱腔宛轉悠揚,像是中古世紀舞會的標配。
她似是預料到什么般抬頭--
夜色冷清,幽暗而深黑,而他到來的那一剎那,無數只孔明燈自他身后徐徐升起,聚少成多,鵝黃色的光陳鋪開極為明亮的一大片,映亮整片夜空。
燈光在地上投下或深或淺的投影,身后的孔明燈毫無方向地飄搖,像是置身叢林,被人拍醒,睜開眼就看到螢火蟲在夜里發(fā)出浪漫的光。
他從無邊蔓延的寂靜之中,朝著她走來。
每一步都很清晰,每一個片段都仿佛鐫刻在她眼里,鄭意眠屏息,看他站到自己身前。
梁寓伸手,將手里的花環(huán),輕輕地斜放在她的發(fā)頂上。
他低頭看她,手卻沒有挪開,放在她腦后,以指尖,繾綣地揉了一下。
“剛剛被人搶先告白了,我很生氣?!?/p>
“但是我聽到你拒絕他了,就很高興?!?/p>
他勾起唇角,聲音像醉過,低啞而纏綿。
鄭意眠眨眼。
“有點不敢,但不說又心有不甘。雖然知道這話你聽過很多次了,但我從來沒有說過?!?/p>
“現在,我想正式地問你一次--”
他指尖動了動,將她的發(fā)松開,望進她眼里,一字一頓地開口問道。
“你現在會考慮談戀愛嗎?如果會,能不能……優(yōu)先考慮我?”
“假如現在暫時不想,那這個位置,我可不可以……先預定了?”
不想讓你和別人在一起。
他們不會比我還要喜歡你了。